“我有主母手谕,”姜二福摸出一个物事,在那两人面前一晃。
两个护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犹豫一下发话,“先把手谕借给我保管,如果没事,手谕自会还你。”
比高太尉害林冲的局,是要略略高明一点,陈太忠心里暗暗点评。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总觉得前面这家伙揣着坏水,不过所谓艺高人胆大,他也不怕。
不成想,走过一个照壁和一个月亮门之后,面前豁然开朗,一座雄伟的大厅出现在眼前,大厅灯火通明,四周有护卫在游走着巡逻。
见到两人进入,就有护卫跑过来,低声喝问,“什么人?”
姜二福却是不管不顾,大声喊了起来,“主母,贵客已经请到。”
大厅内沉寂了片刻,一个清亮的声音回答,“请贵客进来吧。”
陈太忠心里纳闷,脸上却不动声色,一步一步迈向大厅,走到大厅门口,门忽地打开,露出里面十几个人的身影。
开门的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二级灵仙,对方冲着他一摆手,勉力挤出个笑容来,“请进。”
陈太忠心里的疑惑,越发地浓了,不过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迈进了大厅。
大厅里一排排坐着三十多号人,姜自珍和一个二级灵仙的女子端坐中央,旁边有姜自勤等六个灵仙,其他的都是九级游仙,八级游仙都极少。
大厅的一角,还坐着四个灵仙,舒云赫然在其中——这大约就是供奉和客卿了。
陈太忠扫视一周之后,缓缓发话,“不知诸位唤我前来,有何贵干?”
大厅一片寂静,有个年轻的九级游仙轻声嘟囔一句,“谁唤你来着?姜家人商量事……你姓姜吗?”
他的声音极轻,但是大厅里安静得可怕,这一声就传入了大家的耳中。
陈太忠看那九级游仙一眼,又看一眼姜自珍,轻笑一声,“这是你姜家的家教问题呢,还是你姜家有意消遣我?”
“自清冒犯贵客,族会之后,领家法杖二十,”姜自珍冷冷发话,然后站起身,冲陈太忠一拱手,“家教不严,让您见笑了。”
那女人也站起身来,冲他作个揖,“贵客是我请来的,没跟大家商量,请海涵。”
“无所谓,”陈太忠摇头,沉声发话,“我也纳闷着呢,我真的不姓姜。”
这话出来,按理说就该有交头接耳了,但是现场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说话,可见姜家的家风,还是极严的。
“姜家风雨飘摇,还须贵客护持,”女灵仙再次作揖,“姜家三块同心牌,只有阁下万里驰援,大恩大德,不敢或忘。”
这下大厅里的人不镇静了,纷纷地发出“咦”?“啊”?之类的声音。
“记得给我报销路费,”陈太忠走到旁边,扯个凳子坐下,“你们继续商量吧。”
“老祖陨落,姜家正处于极大的危机中,”女灵仙缓缓发话,“正如你们所言……家主之位,不能再耽搁了。”
姜自珍的嘴角扯动一下,然后一声轻叹,“嫂子,族内事务,咱们可以关上门慢慢说。”
“我也想关上门慢慢说,”女灵仙闻言,抬手一拍桌子,眼睛一瞪,“老祖尸骨未寒,你们不思抵御外侮,反倒要争这个家主……家主有什么好争的?老祖早就定下了!”
这还真是你们姜家的家务事!陈太忠听得有点哭笑不得,你们叫我这个外人来干什么?
“既然嫂嫂你不怕家丑外扬,那我也就直说了,”姜自珍再次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老祖陨落,自是轮到我退隐幕后,但是弃儿……能支撑起姜家吗?”
一边说,他一边看向一个八级女游仙。
这个女游仙,陈太忠见过,就是他来姜家营,迎他进门的纤弱少女,当时她只是深深地鞠了个躬,一句话都没说。
随着这个主母和姜自珍的争吵,他也渐渐听明白了事情原委。
二十余年前,姜家的家主姜自恒在维护家族利益时,离奇失踪,测命牌显示死亡,姜景涛邀人报复,有一友死亡,他也中毒重伤,但终归是复仇了。
老祖于是立下规矩,姜自恒独子若登灵仙,即为家主。
规矩立下不到五天,姜自恒独子在侍奉老祖的时候,不小心被毒血溅到,才刚刚五岁的小孩,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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