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中,彩菱在廊前等候,见她回来也不问她去哪里,只说了一句,“热水备好了,请公主沐浴。”
清河点头,“球球呢?”
“在殿中,煊儿少爷刚才来过,与桂姑姑来的,没见到您,失望地走了。”彩菱道。
“我明天去找他。”
“还有,”彩菱迟疑了一下,“戚贵妃晚膳的时候也来过。”
“找母妃?”清河不觉得意外,最近这两人走得很近。
彩菱点头,“是的。”
清河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彩菱神色犹豫,道:“奴婢是不该多嘴的,只是,还请公主劝劝贵嫔,不要与戚贵妃来往过多。”
清河嗯了一声,看她的样子,今晚应该是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话。
“你听到什么了?”清河进去,抱起球球,亲了它一口,“在我面前,不需要顾忌什么,有任何想说的话,都可以说。”
彩菱跟进来,顺手把门带上,“奴婢听到,贵妃娘娘让贵嫔向皇上进言,说尚贵嫔曾经害得崔嫔落胎。”
“贵嫔怎么说?”清河裹起头发便进了屏风后的澡盆旁边,开始脱衣裳。
“贵嫔答应了。”彩菱追进来,“但是此事子虚乌有,如果皇上查起来,一定会发现贵嫔在说谎,诬陷尚贵嫔,到时候,苏贵嫔就会获罪。”
清河当着她的面,褪去外裳,彩菱伸手接过,见清河无动于衷,便急道:“公主,您得劝劝贵嫔。”
“你恨尚贵嫔吗?”清河滑进浴桶里,热水氤氲,笼罩着她的脸,让彩菱看不清她的神色。
彩菱怔了一下,不恨吗?恨的,伺候她那么多年了,尽心尽力,出谋献策,把自己生生逼成了一个魔鬼。
可恨吧,这条路是自己选择的,与人无尤,她早就清楚尚贵嫔是什么人,只是她以为自己会是个例外。
“不知道。”彩菱老实地回答。
“把云妃的事情告诉我。”清河道。
彩菱神色一惊,退后一步,不知所措地看着清河。
清河忽地莞尔一笑,声音清冷,“我说说而已。”
彩菱看着她,知道她不是说笑,但是如果云妃的事情爆出来,尚贵嫔是必死无疑的,她不是对尚贵嫔抱着怜惜之心,只是觉得,她不希望是自己送她最后一程。
“对不起,公主,我……我不知道云妃的事情。”她慌乱地说着,心里有绝望奔腾而过,她知道清河在试探她的真心,如果她不说,明日等待她的,或许就是重回暴室了。
她很希望自己可以出卖尚贵嫔,但是,她真的说不出口。
“出去吧。”清河声音平静无波地道。
彩菱想起暴室的日子,心尖都在发抖,重回暴室,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福身,然后出去了。
清河闭着眼睛,血狼扑进来,冲她呜呜地叫着,她轻声道:“闭嘴,我想些东西。”
血狼低着头,百无聊赖地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