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肃脸色苍白,这些年他是出征过,但是基本是和清河一起出征的,清河为他出谋献策,才得以打胜仗。
班师回朝,皇上是有赏赐,但是每一次赏赐下来的东西,清河拿去分给将士们,他曾经跟她说过没必要这样,他是将帅,他得到赏赐,是皇上对他的肯定。
但是她依旧故我,把皇上赏赐的黄金都兑成银子,发放给诸位将士,另外一笔,则给阵亡的将士家属。
“我……我自己并无多少。”元肃讪讪地道。
李湘语推了他一下,“怎么会没有?怎么会没有呢?你这么多年在外征战,皇上肯有赏赐的,怎么会没有?”
老将军淡淡地道:“皇上赏赐给他的,都被清河分了出去啊,清河做得也没错,这胜仗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伙的功劳,皇上有赏赐,那肯定是要给将士们分享的。”
“这不是慷他人之慨吗?”李湘语气急败坏,“她怎么不拿自己的东西赏赐出去啊?”
长春道:“夫妻之间,哪里有分你我的?”
“那她现在不就是分你我了吗?她人都死了,却还得分家产,也不知道当日是不是早有阴谋……”
“湘语,胡说什么呢?”元肃怒喝一声,阻止了李湘语继续说下去。
李湘语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嗫嚅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样分下去,那元肃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是替他觉得不公平。”
长春冷冷地道:“有什么不公平的?如果他是在清河死后一年才娶妻,压根就没今天这事儿。这丧妻一年不到就另娶他人,虽不说薄情,但是也让人寒心的,清河也得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吧?毕竟,她只有煊儿一个儿子,日后你们兴许还会生很多很多,若这家产不先分开,以后她留下的东西,岂不是要分你的儿子一份?”
“我并不稀罕。”李湘语脸色臭臭地道。
老夫人严厉地道:“不稀罕那你在这里大声小声地嚷嚷什么啊?这没你什么事,如今划分出去的都是清河的东西,你一个后娶进门的,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瞎嚷嚷?分着你一文钱了吗?”
“你……”李湘语怒目而视,如果不是因为两位公主和朱大人在场,这话势必是要顶回去的,元肃拉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说。
李湘语坐下来,眼底难掩愤怒和失望,到底忍耐不住,委屈地道:“这元肃娶我,是清河姐姐临终前吩咐的,她既然早就立下了这份遗嘱,又为何让元肃娶我?”
清河看着她那张委屈的脸,真是忍不住想笑起来,这人说谎说多了,还真是连自己都相信了。
手中端着一杯暖茶,茶杯是她一只只精挑的白瓷,她叹了一口气,眉目凝结,“元夫人,以本宫对清河的了解,她不会这样安排。”
李湘语一向看不起这个不得宠的懿礼公主,如今听她凉凉地说话,不由得反驳道:“公主这话可不地道吧?当时清河死的时候,您没有在场,再说,据我所知,清河姐姐生前与公主并无多少来往,公主又如何知道清河不会这样安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