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亮,冷少辰再把房门打开时,屋里他珍惜了三年,花了一天一夜找出来,又仔细的擦拭干净的模型已经成为了一堆烂铁,里面的零部件散落一地,堆积到一起,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那辆模型,就这么完了,就如冷少辰对于母亲的憧憬一样,随之破散,成为了垃圾。
从此以后,冷少辰不论是模型还是真车,他从不开玛莎拉蒂,甚至连看一眼都不屑。
阿泰知道,其实他一直都是痛的,只是那痛掩藏的太深,他不轻易表露而已。
每次看到玛莎拉蒂的车,冷少辰连上更甚于平时的淡漠,阿泰都看在了眼里。
那时候冷少辰的心,该是比平时更痛的。
现在,灯光下,昂扬修长的身影却跪在地上,仔细的翻找着对他那么重要的项链,他对那条项链的重视程度,丝毫不亚于当年的模型吧!
阿泰想着。
昏暗的书房里,只有桌上的台灯开着,发出一点微弱的光。
此时的冷少辰只想将自己埋进黑暗里,右手夹着他惯抽的黄鹤楼1916,透着薄薄的烟雾,看着桌上的项链。
项链的链子已经断了,和吊坠一起,原封不动的放在方盒中,地下垫着柔软细腻的天鹅绒布,蓝钻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微弱的光。
手指夹着香烟,胳膊微微向前一探,就握住了放在眼前的轩尼诗干邑,嘴里还含着烟气,就把就往嘴里倒。
烈酒混合着呛人的烟,更加的浓烈,刺激的他的胃就像是在被火烧一样。
体内的烈劲儿冲击着他的胃,火辣辣的疼,就是冷少辰也忍不住皱了眉。
可是这时候他就是想这样刺激着自己,越烈越好,越辣越好,最好全身都疼,五脏六腑都跟着疼,好像只有这么疼了,才能让他忽略掉心底的痛。
“辰少,你……为什么不告诉嫂子事实。”阿泰说道,他不懂,或许把实话说出来,童若会理解他呢?
“呵呵,怎么说?说靳启安容不下她,所以孩子留不住?不管是什么原因,从我选择跟靳思瑗订婚那刻,童若就不会原谅我。”冷少辰说道,嗓子就像是被砂纸划过一样,低沉沙哑。
“是我一直心存侥幸,觉得能瞒她多久就多久,说不定可以撑到我把老头子打倒了,她依旧不知道我和靳思瑗订婚的事情。”冷少辰说道,苦涩的笑了,“呵呵!可是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
阿泰看着冷少辰,这时候他一点都不能理解童若。
他不信童若会不知道冷少辰这么做都是为了谁。
就算他跟靳思瑗订婚了又怎么样,心里还是有她的不是吗?
只要男人心里还是在意着她的,她又有什么好求的?
冷少辰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难道童若就连这一点点的理解都做不到吗?
那她还就真不配做冷少辰的女人了!
“辰少……”阿泰开口。
似乎是知道他想说什么似的,冷少辰猛的吸了一口烟,隔了很长时间这才重重的吐了出来。
“阿泰,让我一个人静静吧。”冷少辰低哑着声音说道。
阿泰看着冷少辰,深吸一口气,好半晌才说道:“是。”
阿泰默默地离开,将书房的门关上。
冷少辰拿起酒瓶,酒瓶高高的直起,仰起头和脖子成了一条直线,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
在和靳思瑗订婚前,靳启安就来公司找过他。
当时,冷少辰隔着桌子,见到靳启安,并没有表现出对他的尊重,一如往日般高傲的坐着。
靳启安双手抄着口袋,对着冷少辰直接开门见山:“你跟思瑗订婚后,还会跟童若来往?”
冷少辰嘲讽的看着靳启安,长指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你们不是早知道这个结果的吗?既然想让我跟你女儿订婚,就别要求那么多。”
“冷少辰,你是不是太小看我靳家了!”靳启安怒笑道,“我忍你是因为思瑗喜欢你,可不代表我就那么怕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