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的边缘再次从这块不起眼的石头中间穿过。真实视野李卫东之前已经使用过多次,并且随着他精神属『性』越来越高,加上瑜伽静心功的修炼,对于真实视野的把握也完全可以算是得心应手。可惜的是这一次出现在他脑海中的画面,仍然是一片混沌。
其实如果目标足够大,比如当视线穿过一堵墙壁时,还是比较容易就能分辨出这堵墙内部的颜『色』的,就像之前还在宁港被慕雨虹把他跟沈琳两个人关到冷库里的那一次,他就是通过真实视野辨认出冷库的红砖墙里添加有泡沫夹层,因为那种又长又宽的『色』带面积大,颜『色』就很容易识别,只可惜现在面对的翡翠原石太小,能够看到的切割面就只是相当模糊的一小片,想辨认颜『色』简直有些异想天开。
李卫东屏吸凝神,自我感觉已经将精神力发挥到了极限,不甘心的想在石头中找出绿『色』,可惜怎么看都只是模模糊糊,就好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别说无法辨认内部的质地,颜『色』都看不清楚,像是泛青又有些带蓝,反正是隐隐约约的那么一小团,就是不能肯定是不是其中有绿。
沈琳和黄育滔对他这种怪异的举动当然哭笑不得,那边林雨萌几个也都停下了手中的活,面面相觑,搞不清楚这位甩手掌柜到底要干嘛。只见他闭着双眼,眉头微皱,两手叠在胸前,整个就是一气功大师的扮相,而且是正在发功的那一种。就这造型如果屁股底下再放个蒲团、面前点一炉香什么的,说他随时都准备了道升仙绝对不会有人怀疑。
老杨头用眼角瞟着这位年轻的老板,也不说话,只是连声冷笑。这老头是混迹玉石圈子的老手,多年来各种各样的赌石玩家见得多了去了。因为赌石本身不是一般的刺激,尤其是第一次接触的人往往心理素质不够,这种心理上的紧张情绪就会以某些怪异的举动表现或者发泄出来,比如烦躁不安,又哭又笑,甚至于情绪失控当场昏倒什么的五花八门。像是李卫东这种举动应该说也算正常,只是一想到这位主儿可是自己的老板,是和兴记的掌柜、侯万风推荐的人,以他的身份未免也显得太沉不住气了,一时心里便多了几分轻蔑,暗想老侯看来是真的心懒想退休了,居然找了这么个玩意来当家。就看他这沉不住气的架势,和兴记就算没有发生昨天那档子事,也早晚得败在他手里![]戒指也疯狂380
李卫东全神贯注之下,对周围发生的事当然一无所知,仍旧在那里保持着欠揍的造型。其实如果是他自己怎么折腾也都算了,问题是他现在是老板,一票手下都在看着他耍活宝呢,实在是跌份儿。沈琳没好气的说:“李卫东,你有『毛』病啊?拜托你要点石成金也专业一点,起码拿个桃木剑什么的好不好!”
李卫东这时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些什么,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脑子里那个模模糊糊的切割面上,不断调整角度尝试着去分辨那混沌的一团。其实对于这块石头里面到底能不能切出绿『色』,李卫东也并不是过分的在意,只是觉得拥有了这一身逆天的网游装备,如果连个石头都对付不了,总让人不服气。
这种大量的精神力消耗,很快就让李卫东脑子发晕发沉,而头脑中的画面也就难免随之更加的模糊不堪。不知道是过度集中精神力所以产生了幻觉,还是这一次真的让他淘到宝了,李卫东隐约看到画面中仿佛有一团绿芒闪动了一下。这个意外的发现让他大喜过望,一激动就忍不住脱口说:“这里面好像有绿!”
这一说可不打紧,旁边的老杨头一口烟呛到了肺里,好一通猛咳,一张黑瘦的脸膛憋的跟茄子似的。赌石这行当太过刺激不假,也确实有各种各样情绪失控的表现,可人家不论是哭也好笑也罢,却没有一个人敢像李卫东这样信口开河,一发功就敢说里面有没有绿的。要知道赌石的特殊『性』就在于原石外面的那层皮壳用任何技术和仪器都没有办法穿透,而那些老赌客也只能凭着皮壳上的一些细微特征,用经验去判断。但是这些经验也只能是猜出个皮『毛』而已,石头里面到底会是怎样的玄机,根本无法预料。所以行里有句话,叫做神仙难断寸玉,一分看经验,九分看运气。这世界上就算是经验再老道的行家,只要这块石头没切开,就没有一个人敢断言这里是不是真的有绿!
这一个『毛』头小子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信口雌黄也不过如此!更让人来气的是他刚才根本就是闭着眼睛在那里装神弄鬼呢,感情还真以为自己是大仙,可以想啥来啥啊?
沈琳和林雨萌几个也都无语了。对于李卫东这种2到家的表现,只能表示由衷的敬仰。李卫东看到大家一脸无奈的表情,也不禁汗了一下,说:“那个,我瞎说的,你们别当真。不过我直觉一向满准的,对这块石头我真的感觉不错,要不然咱们把它切了吧?”
“……”
众人只能继续无语。感情这位老板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魄力,说切就切,如果给他切的兴起,没准把这一大堆五百多万的石头全切个干干净净也说不定。老杨头不禁叹了口气,说:“唉,到底是年轻人,也就这几分斤两了!”
知道这老头脾气古怪,对他这种带刺的语气李卫东也不以为意,笑笑说:“杨师傅,我一个小辈确实沉不住气了,让您见笑,我也只是好奇而已,但是我听您好像话里有话,难道在您老人家看来,这块石头真的就不值得一切吗?”
老杨头捧了烟斗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缓缓说:“看你态度还算不错,就教你一个乖。这块石头不是不值得切,正相反是很值得切,可越是这样的石头,风险也就越大。原石这玩意不是论个头算钱的,你看到那边那几块百来斤重的石头没?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块石头值钱。”
“哦?”李卫东忍不住又仔细端详了一遍眼前的石头,表皮泛黄,间或透出几丝绿纹,这玩意要是丢在大道边,他绝对看都不会看上一眼。而老杨头说的那几块大石头,有两块倒是透着不少的绿皮,至少看上去要比这一块养眼的多了。随口就说:“这块石头咱们花了多少钱?”
老杨头眼皮都不抬一下,瓮声瓮气的说:“三十六万八。”
哟呵,这老头还说的有整有零的,李卫东不禁回头朝石头堆看了下,大大小小的少说也有六七十块,而且长的样子也都没什么太大区别,反正都是一块破石头,没想到这老头居然记得这么清楚,不是随口忽悠呢吧?李卫东转头看看林雨萌,用眼神询问她这石头到底是不是这个价格,林雨萌翻了半天的账簿,很容易就找出了三十六万八的一单,对比了照片,惊讶的冲李卫东点了点头,果然就是它,分毫都不差!
大家一下子对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就有点刮目相看了,李卫东说:“杨师傅您真是不简单,这么多块石头,你是怎么一眼就分辨出来的?”
前后几番交谈,他很快『摸』清了这老头的特点,脾气挺倔,但是不抗夸,架不住几句好话。果然这一忽悠杨顺堂脸上『露』出一阵得意,傲然说:“不单是这块石头,这里面每一块石头我老头子不用看,闭上眼睛一『摸』就能认的清清楚楚。什么价格,什么特征,有苔没苔有藓没藓,但凡在我手里过过一遍的石头,我都能记得住,要不然老侯为什么要请我来?和兴记所有的客户拿石头,都是由我亲自在腾冲那边牵线,每一块石头什么卖相,什么价格,都在我心里头装着呢。我老杨跟石头打了一辈子交道,十四岁开始学徒,过手的石头何止成千上万。不是我吹牛,我跟老侯是十几年的老交情,相玉他是行家,玩石头,嘿嘿,他还得管我叫一声师父!”
老头这几句话说的相当狂傲,不过李卫东一点都不怀疑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本。侯万风想做石头,第一个就请到了他,如果不是有点真本事,就像他这种臭脾气有几个会惯他包子的,早一脚送出千里之外去了。
这么一想李卫东干脆端起小木凳,连同上面的石头恭恭敬敬的放在老杨头面前,说:“既然这么说,那您老干脆再指点指点,这块石头有什么特别之处?”
沈琳还有林雨萌这时也都想听下文,大家都凑过来围了一圈,全神贯注的听这老头卖弄本事。杨顺堂还真就是那种受不得捧的『性』子,一夸两句就忍不住飘飘然,当即打开话匣子,说:“好吧。既然你们都感兴趣,那我老头子就献个丑,说道说道。”
捧起面前那块石头,指着上面泛黄的皮壳说:“虽然翡翠原石外面的皮壳无法穿透,里面也是千变万化,不过有些石头容易出高翠,身价当然也就不一般了。比如这块石头,是我两个月前在腾冲一个展会上拿下来的,起价十万块,最后叫到三十六万八。为啥它值这么多钱?你们看这卖相,表皮致密细润,一般来说内部的透明度会比较好,杂质少,我估『摸』着切开的话最次也是个水种。反之像那边几块大的,凹凸不平,看上去很是粗糙,那种石头一般内部裂结比较多,质地酥松,水地通常很差。”[]戒指也疯狂380
一众人不懂也要装懂,全都连连点头,深以为然。老杨头越发来了精神,说:“你们再看这里,这皮上面有苔状物。上下颜『色』差别很大,喏,这里还有一条斑带,说明有绿出现的可能比较大。最难得的是这几丝绿,虽然很细,但是纹理深,拧着劲儿的就透下去了,看到没有?你们不要看那边的石头看上去绿多,这行有句老话,叫做宁要一条线,不要一大片,看上去绿了吧唧的,往往一切开屁都没有,再摊上个石灰地,狗屎地,哼哼,那就等着烧钱吧!”
老家伙说的兴起,眉飞『色』舞,好像要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倒出来才罢。也是大家包括李卫东都是初次接触赌石的行当,难免觉得新奇,听的津津有味。杨顺堂又唾沫横飞的白话了半天,最后说:“总而言之,这块石头卖相相当不错,当时我刚拍下第二天,就有人出价五十万要买走,我没同意,说起来这是客户的石头,咱和兴记也要讲个信誉不是!不过呢越是这样的石头风险也就越大,如果没切开带着皮卖,兴许能卖个好价钱,只要李总你点个头,我现在就能给你联系到买家,以我老杨的眼光,就这个卖相至少八十万绝对没有问题。可一旦切开,要真的看不到绿,这钱可就打了水漂。我举个例子,目前世界上最大的一颗翡翠原石大地之心,有两米多高,十吨重,估价超过两个亿!这样的石头谁敢切?不下刀还好,多少买家抢着要,如果一刀切垮,一百辆法拉利可能就这么一下子给切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