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在岳天雄口中得知,方林已经去了澳门,不用说也是为了香港陆家有所图谋,但是李卫东却怎么都没有料到方震南这一次居然会痛下杀手!这个老狐狸的目的始终都是那笔庞大的基金,就算为了讨好陆家,也应该不至于昏了头,杀了夏若芸那笔基金很可能就永远石沉大海,孰轻孰重,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么会想不到?
是栽赃陷害,还是另有阴谋?抑或是那个老狐狸真的等不及,破釜沉舟?既然如此,有裴三在足可以干掉大小姐,又何必拐弯抹角的通过静月?不对不对,这里面肯定有蹊跷!难道是……
后座的夏若芸却好像什么都没听到,靠在车窗上静静的看着两旁的霓虹灯飞快闪过。许久才说:“你一定在想,为什么她出卖了我,我还执意要带她出来,是么?”
李卫东沉默了一下,说:“为什么?”
“因为静月是我的师姐。”夏若芸轻轻叹了口气,说:“我小的时候并不在父亲身边,而是在青草庵长大,跟静月师姐是同一个师父。她对我很好,除了师父,就是她最细心的照顾我,后来师父死了,父亲把我接回去,但每年秋天我都会来住一阵子,她待我一直像亲妹妹一样。静月师姐是个孤儿,不爱说话,可是我知道,她心里很苦。”
李卫东也叹了口气,心说一个年轻女子一辈子青灯古佛,又有谁不苦?可这并不是出卖的理由。
夏若芸低声说:“我相信她最后说的是真话,她并不想害我,只想让我快走。这五十万,也许就是她想赚给那个男人的钱,也是她给自己赚的未来和希望……东子,我们去找永鑫物流,好么?”
“你的脚伤?”
“不要紧。”
李卫东犹豫了一下,掏出手机打了114。他倒是也想见识见识那个蔡疤瘌,像静月人长的也算挺漂亮了,又会武功,不知道那个强~暴了她而且让她死心塌地的,究竟是怎样一个男人?
永鑫物流距离青草庵并不远,开车兜回去的时候,远远听见青草庵方向响起刺耳的警笛。出租车司机这时也醒了,李卫东抽出他裤带把他捆了个四马攒蹄,捎带脚扒了他的衣服换上,稍肥了点,高矮倒还合适。[]戒指也疯狂316
物流有值班的,几个男的正无聊的打扑克,李卫东过去问蔡疤瘌,一个男的嘿嘿笑了起来,说:“这鸟货今天内裤都输掉了,肯定在他窝里,折腾那个姑子姘头撒气呢。顺前面弄堂进去,最里面就是他家了,你可悠着点,别撞了人家好事。”
几个男的都是一脸『淫』邪的笑,一个人就说:“撞着了怕什么,喜欢了老子还一起睡呢。蔡疤瘌最他妈没骨头,上次输急了,不是还说谁出一百块,就把姘头借他睡一宿?”
这些人一看就是那些卖苦力气的装卸工,跟这种人也谈不上素质文化什么的,像静月那样的女人落到他们的嘴里,真是作践。李卫东暗暗叹了口气,出了永鑫物流,扶夏若芸下了车,把静月用车座套蒙了背在背上,顺几个人指的那条弄堂走了进去。
进了弄堂不觉一怔,这哪里是什么家,而是靠着货站的围墙用砖石简单搭成的一溜避风窝棚,比人高不了多少,上面胡『乱』铺着石棉瓦。弄堂又窄,而且到处都是垃圾,一股混合着腥臊和霉气的怪味扑鼻而来,看看这里再看看外面光鲜的街道,很难想象在这繁华的大都市里居然也会有这样的贫民窟存在。
走到最里面一间,李卫东抬手拍了几下门,好一会里面才拉亮电灯,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操』~你~妈的贱骨头,这么晚才来,老子今晚非弄死你不可!……恩?你们是谁?”
拉开门,李卫东看到那男人的第一眼,就觉得一阵恶心。这男的还真是不亏了他的名字,蔡疤瘌,左侧脑门一直连到鼻翼,一大片泛红的疤痕,不知道是胎记还是真的烧伤烫伤留下的疤瘌。如果单是这疤痕,顶多只能说吓人,还说不上恶心,可是这男人长的又矮又猥琐,贼眉鼠眼的,一张嘴先龇出两颗黄灿灿的大牙,一种比弄堂里的异味更加醇厚的臭气扑面袭来,能忍住没立即呕吐,李卫东已经很佩服自己的定力了。
“你就是蔡疤瘌?”
“是啊,你们是……”
蔡疤瘌小心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个人,看到夏若芸的时候,眼神里明显带出几分鄙视,大概想不通怎么这世上竟有跟自己一样丑的,而且还是个女人。
李卫东也不说话,伸手把他推了个趔趄,扶夏若芸进了窝棚。蔡疤瘌梗了下脖子,不满的说:“推我干什么?你们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
后面的话被李卫东狠狠一瞪,给吓了回去。窝棚很小,里外只有两个屋,外面的还充作厨房,又脏又『乱』。夏若芸怔怔的看了一会,说:“蔡疤瘌,你认识青草庵的静月?”
蔡疤瘌搞不清两人来意,心虚的退了两步,说:“那个臭婊子……啊不,青草庵的尼姑,我都不认得啊,我只在那里打过两天短工而已,真的……”
李卫东把静月放下来,揭去蒙在她身上的车座套。一看到死人,蔡疤瘌吓的嗷一声大叫,扑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两条腿抖的筛糠一样,大张着嘴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李卫东揪过他头发正反两个大嘴巴抽了过去,蔡疤瘌脸上顿时浮起紫青『色』的指印,不过这两巴掌也让他清醒了不少,嗷嗷大哭,说:“不关我的事……这可不是我干的啊,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夏若芸掏出银行卡,说:“蔡疤瘌,你看着,这里面有五十万,是静月师姐拼了『性』命换来的,她临死的时候让我把这钱交给你。我再问你一遍,你认不认识静月师姐?”
“啊,五十万?!”蔡疤瘌擦了把鼻涕眼泪,好一会才把心一横,说:“认识,我认识!”
“好,这五十万,我给你。”夏若芸把银行卡放在他面前,然后缓缓抽出手枪,银白『色』的枪身在灯光下闪烁冰冷的光。蔡疤瘌吓的面无人『色』,再次大张了嘴巴,惊恐万状的盯着手枪,好像随时都会抽过去。夏若芸指着静月的尸体,一字一顿的说:“这里,是你的妻子,还有她肚子里未见过世界的孩子。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好安葬她们,否则,我一定亲手杀了你,听明白了么?”
蔡疤瘌这次反应极其的快,连连点头说:“听、听明白了!听明白了!……可、可是,这死了人,警察还不把我抓起来崩了啊?”
“你只说是青草庵的事,警察绝不会管。记住,想活命,就别忘了你答应的每一句话!”
夏若芸一回手接连扣动扳机,子弹打的灶台上杯盘碗盏乒乓作响。蔡疤瘌吓的哇哇大叫,裤裆里散发出一股子腥臊之气,竟给吓的『尿』了。
打光最后一颗子弹,夏若芸再也不看那个蔡疤瘌一眼,扭身一瘸一拐的冲出窝棚。因为脚上有伤,才跑去几步便打了个踉跄,差点摔倒。李卫东连忙追上去扶住,说:“慢点,你跑什么?”
夏若芸狠狠咬着牙说:“不跑,我怕我忍不住会杀了他!”
李卫东皱了下眉,说:“像蔡疤瘌这种垃圾,你觉得他可能花钱去料理静月母子的后事吗?”
“不会。”
“那你还给他钱?”
“是的,因为这是师姐最后的遗愿,垃圾年年有,静月师姐,我只有一个。”夏若芸停住脚步,默然良久,才一声叹息:“我只是替师姐觉得不值。可是东子,你不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什么才是最好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