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国甫说明了来意,袁隗反倒不着急了,他笑了笑道:“如今华甫手握重兵,要去汉夏剿灭革命党,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这……恕我鲁钝,袁公请细说。”冯国甫又凑近了些。
袁隗没有直接解说,反倒讲起了一个故事:“当初秦国武安君白起可是一代名将,秦王信任他将举国军权赋予一人,让他带兵征讨赵国。白起也不负重望,长平一役坑杀赵兵四十万何其威风,使得赵国十年无精壮之兵,六国无不肃然。可惜马放南山之后,白起不韵政事居功自傲,甚至到了不听王命得地步,最后终于死在秦相范睢之手。你说如果赵军依然强大,就算白起再不听王命,他能被杀吗?”
“当然不会。”冯国甫脱口而出,随后他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着冯国甫满眼吃惊的看来,袁隗微笑着点了点头:“这就是功高劾主的下场。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如果革命党都被镇压了,你还能手握军权吗?到时候你今天的不听号令,就会变成明天的催命符。”
“依袁公之见,国璋应该怎么办?”冯国甫拱拱手恭敬的询问道。
袁隗哈哈一笑:“我只送你六个字,慢慢走等等看。”最后这六个字是袁隗咬着牙,一字一句说出来的。
这句话听得冯国甫一阵发愣,虽然他很想知道这样做之后,袁隗到底有何种后手。但他至少明白如果不这样做的话,等到汉夏革命党被剿灭的时候,也就是自己入狱的期限了。
有了袁隗面授机宜,冯国甫回去之后更加不愿意动身了,今天说士兵闹饷,明天就说有多少士兵水土不服,需要休息治疗几天。朝廷催促进兵的命令犹如雪片般飞来,荫昌急得团团转,冯国甫为首的北域军却丝毫也不着急。
无奈之下,荫昌不得不上报载沣,告诉他如今的实际情况。接到这份报告,载沣彻底傻眼了。如今北域军迟迟不进兵,各省的革命党都在蠢蠢欲动,根本调拨不出人手来进兵汉夏。同时载沣又害怕中川会突然出兵,资助反叛的革命党,到那个时候他就彻底完蛋了。
在与隆裕太后和一众顽固派大臣商议之后,载沣决定先将袁隗请出来平定革命党,再给赵守宏升升官稳住他,这样可以让两派相互制约。之后最多将袁隗犹如当初一般升上军机大臣,间接夺了他的兵权,朝廷才能安枕无忧。
有了这样的计议,载沣立刻发出上谕,授予袁隗两原总督兼办剿抚事宜,除两原军队外,荫昌所率各军及水路援军,亦同调遣。这道上谕等于是给了袁隗一个副职,他依然要听命与荫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