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佑铭显然对北京城非常熟悉,他打发下人去请人之后,带着赵守宏非常熟悉的穿街走巷,很快来到了一间颇为雅致的茶馆门前。赵守宏抬头看了眼招牌,发现上面写着裕泰茶馆,他的心头一愣,似乎前世著名作家老舍写的《茶馆》中就是这个名字,这也太巧了些。
“詹大人,您老贵人事忙啊,有日子没来了。”见到詹佑铭,茶馆掌柜笑着迎了过来,显然詹佑铭是这里的常客。
“可不是,最近要修铁路嘛,我一直不在帝都,今天刚刚回来的。”詹佑铭显然经常来这里,进入茶馆却是熟门熟路,他对着柜台中的年轻掌柜挥手道:“王掌柜来一壶最好的龙井,一碟豆面糕,一碟花生米。”
赵守宏笑着递过手去:“不用了,还是用咱们自己的茶叶吧,我刚才家里拿来的。”原来赵守宏早就估计茶馆没有什么好茶叶,就从爷爷那里要来了一点雨前碧螺春。
“那好,就喝自己的吧。”詹佑铭笑着拍了拍赵守宏的肩膀,又对王掌柜道:“给我们找个僻静的座位,一会儿还有几位好朋友过来,你都是认识的,都让他们过去。”
“好咧,詹大人您里边请。”这位王掌柜笑逐颜开的将赵守宏两人引入了茶馆。赵守宏饶有兴趣的看着前面带路的王掌柜,心中不免有些好笑,想不到这茶馆的老板还真的姓王,似乎一切都与老舍剧本的一样,就是不知道常四爷和松二爷来了没有。想到这里,赵守宏举目望了望四周,早上来茶馆的人都回去吃午饭了,此时刚刚过午茶馆中人并不算多,其中却没有见到后金族人装束的存在。
赵守宏与詹佑铭被引到了一个有窗子的角落处,两人落了座,赵守宏开始打量起茶馆来。这间茶馆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墙壁有些发黄,柱子上的漆皮也剥落了少许,就连桌椅边角处也早已露出了木质,又被日久年深的摩擦变成了黑色。
那个耳熟能详的条幅‘莫谈国事’贴在醒目的地方,看上去似乎是刚刚换过的,红纸的颜色颇为鲜亮。这里的主人显然非常勤快,整间茶馆被收拾的异常利落干净,没有丝毫尘染的痕迹。
茶水很快被送了上来,小吃还要有些时间,他们只能先吃茶了。赵守宏抬手拿起茶杯将盖碗打开,一股浓郁的幽香瞬间飘散而出,闻到的人无不心旷神怡。雨前茶顾名思义是在节气雨水之前采摘的茶叶,这在碧螺春之中属于第二等的好茶,仅次于清明时节采集的明前茶。明前茶万分名贵,每年最多只能出产几斤而已,这些茶叶都是进贡的贡茶,外面是买不到的,赵尔震收藏的这雨前茶已经是市面上所能见到的最好茶叶了。
詹佑铭显然也被这浓郁的香气所吸引了,他闻了闻香气又看了看茶汤赞道:“条索纤细,茶汤黄绿鲜亮,果然是好茶,这次可是让铭珅破费了。”
“想不到佑铭兄这样整天摆弄铁路的人,竟然对茶也有研究。”赵守宏笑道。
“研究不敢说,不过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好东西却是不少,比如这茶早在唐代就已经有茶经传世了。”詹佑铭笑道。
“不错,说起来这陆羽所著茶经之中包罗万象,堪称茶叶的百科全书。只可惜如今国家多难,已经没有多少人会研究学问了,许多传统技艺因此而没落。想不到倭寇蕞尔小国竟然剽窃茶经一点皮毛,弄出个什么茶道,实在恬不知耻。”赵守宏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