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疯子,在江上做试验,万一颠簸起来,岂不是要出事。”俞星枢道。
“管他呢,不过能用氨水做实验,他的学识应该不低。”吴应乾纵了纵肩,对于俞星枢的担心满不在乎。就在此时,江轮的汽笛声响了起来,两人循声向前方望去,发现龙江在前面已经分成了两条,使得整个江面豁然开朗。在遥遥可见的稀薄晨雾之中,朝天门码头已经依稀可见了。
“各位先生远来辛苦了,我是专门等候在这里,负责接待各位的办事人员。各位请跟我们来,我们有挑夫会帮你们拿行李的。”一名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迎上了刚刚下船的留学生们,很快四十三名留学生都被他们接走了。
俞星枢和吴应乾走在队伍的后面,他们吃惊的发现那个条顿佬居然也跟了上来,不过在他后面跟着的挑夫足有七八个,他们手中除了硕大的箱子,还有用手捧着的几套玻璃器皿,显然这些都是试验用的。不过最为奇怪的是,其中几个器皿还有液体,似乎是试验正进行到一半被拿出来的。
条顿佬一边走一边气呼呼的操着条顿语咕哝道:“你们这些笨蛋,难道你们不知道打扰一位化学家的思路是很严重的问题吗?你们会让我错过伟大的发明。”
见到条顿佬如此好笑,两人迎了上去,吴应乾笑道:“这位先生,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吴应乾就是在条顿国留学,因此条顿语说的很不错。
“哦,你好。能在华兰国见到一位会条顿语的年轻人实在太少见了。”条顿佬与吴应乾握手道:“你能不能帮我翻译一下,让那些工人小心些,这些实验器材可不能打破了,里面都是浓硫酸和氢氧化钠。”
“当然可以。”吴应乾赶快向那些挑夫说了一下注意事项,让他们千万小心。见到吴应乾帮忙,条顿佬显得很友善,他笑着和吴应乾攀谈了起来:“你是在哪里学的条顿语?”
“当然是在条顿国,我之前在马堡大学学习化学。”吴应乾笑着回答道。
“哦,那真是太遗憾了,我之前是在卡尔斯鲁厄工业大学任教的,我们没有机会见面。”条顿佬纵了纵肩表示遗憾,就在此时,一个高个子的西洋女子提着长裙赶了过来,她到了近前就对那个条顿佬说道:“哦,亲爱的,对不起我晚了一点。”
“没关系,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妻子克拉克。这两位是我新认识的朋友,不过很遗憾,我还来不及问他们的名字。”德国佬道。
“吴应乾,他叫俞星枢,他也是学化学的,不过他之前在撒尔国利物浦大学。”吴应乾笑道。
“真是太棒了,竟然有这么多学习化学的人,实在太好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好了,我叫做弗里茨?哈伯,是个条顿国人,当然我更愿意叫自己是犹大人。”条顿佬微笑着自我介绍,可是当他报出自己的身份,吴应乾就瞪大了眼睛惊呼道:“什么?你就是哈伯教授?那个19岁就被条顿国皇家工业大学授予博士学位的弗里茨?哈伯教授?”
“如果没有同名同姓同命运的人,那个就是我。”哈伯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