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叫了两声无果,狠狠地瞪了苏柳两眼。
“你还有什么话说的?”插曲不过一下子就过去,黄氏想起正事,便又板起脸瞪着陈氏责问。
“老太太要媳妇说什么?”陈氏终于抬起眼睛来,看着黄氏道:“她们姐俩说的难道不对?我是苏家过了明路的长媳,都是众所周知的,户籍登记可都写得清清楚楚的。至于周氏,说好听是平妻,其实也是后来进的,我们这些人家,哪来什么平妻?孩子们叫一声二娘,也是教养礼貌。”
这话说的,就是按指周氏是妾室了,再想到陈氏那着重咬重了字眼的二娘二字,周氏几乎咬碎了银牙。
没等她开口,陈氏又道:“至于我要占着这个位子不放,老太太这责问我担不起,我已求了带着两个孩子和他爹和离,是你们不准。我也认了,统共也就这几十年,这么多年受得生寡也过来了,将来老了,苏家祖坟我总是能进去的,好歹金全他们也叫我一声大娘。”
进了祖坟,就有后世子孙的供奉拜祭,陈氏哪来的儿子,还不是让周氏的儿子来给她供奉,想到这,周氏再忍不住,失声道:“你想的美。”
黄氏瞪了她一眼,看看陈氏,有点无从反驳,只暗道,从前跟只闷头鹌鹑似的,哼也不哼一声,如今咋就这么会说话了,还头头是道的,若不是人还是那个人,都以为是换了个人呢。
她却不知道,陈氏这是多年积怨,一朝爆发,奋起反抗了,破罐子摔破,要么回头,比从前更活的猪狗不如,要么咬着牙向前走。
“你。”黄氏无话可说,眼见陈氏冷漠疏离,苏柳和苏小两人如临大敌的视她为仇人,恨得牙痒痒的,咬着牙道:“好,我就等着看你们有啥好下场。”
“等大哥回来,我就叫他休了你。”苏金凤也哼了一声,两母女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了周氏一个人,她立即没了顾忌,冷道:“陈梅娘,想要我儿子给你百年担幡买水,供奉你,你做梦。”
阻碍儿子的前途,还要供奉她,呸,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周氏却不知道,这世上不仅有这样的好事,陈氏为嫡妻,将来就是陈金全升官加爵,加封母亲的时候,也只会加封嫡母,轮不到侍妾什么事。
见周氏面带郁色,陈氏心情大好,有一种终于翻盘了感觉,脸上都带了笑容。
苏柳却嫌不够,故作兴奋地道:“娘,不仅如此,将来全哥若是当了大官,陛下要加封母亲的时候,也是加封嫡母的呢,到时候你也是诰命夫人了。”
周氏听了,脸色大变,眼睛瞪得无比的大:“你放屁,我才是他的母亲。”
“二娘不知道么?这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虽然你是爹的平妻,但在律法上讲,平妻其实也就是妾呢,不信你去问问秀才老爷。”苏柳笑眯眯地道,说好听是平妻,于律法其实也是妾,也就面子好看些罢了。
周氏心一空,却还是强撑着,冷笑道:“你们别得意,还是不是苏家人还不知道呢。”说罢,快步走了出去,出了门,气血一阵翻滚,喉咙有些腥甜,一口血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