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欢正跟那个自称叫小龟的男人对峙,和郁兴冲冲提着酒瓯子和小食盒走进来,迈进门槛来瞧见依旧坐在柜子里的小龟就是一怔:“你怎么在这儿?”
辛欢便连忙奔过来,略带紧张地扯住和郁的衣袖:“你认得他么?他是不是小偷?”
和郁将酒瓯子和食盒搁在桌上,小心地凝望了一眼辛欢的神色,拍了拍她的手:“别担心。是亲戚。”
“终于承认我是亲戚啦?”小龟这才从柜子里站起来,抱着手臂走过来,打开食盒瞧瞧,又捧过酒瓯子来闻闻,啧啧地叹息:“真是好东西。”
“别乱碰!”辛欢恼了,“这些都是他给我拿来的,又不是给你的,我让你碰了么?睃”
“真厉害!”小龟挑着眉毛乐。
“你到底是谁呀?你还不说吗?”辛欢瞪着他。
小龟目光却缓缓转过来,落在和郁面上:“啧,不是我不说,而是这小孩儿一向不认我。就连他外公都认了,他还一肚子的怀疑。鸲”
“怎么回事儿?”辛欢狐疑地扯了和郁手臂一下:“说啊,别藏着掖着的。”
和郁皱眉:“他说他是我外公家的亲戚,远房的侄儿。刚从国外回来……”
“我就不明白了,你个小孩儿究竟在怀疑我些什么。”小龟走过来,微微眯眼凝望着和郁的眼睛:“你当然没见过我,可是你外公见过。更何况我手上还有白家子孙用于信物的白玉龟……你外公都认了我了,你怎么还对我这么防备?”
辛欢扭头出门,放大了嗓门儿:“德叔……请您老人家来一下!”
德叔听见了便赶过来,瞧见小龟也在屋里,便躬了躬身:“哟,您也在啊。”
辛欢扯住德叔问:“他,是白振轩的远房侄儿?白振轩也是这么跟你们说的?”
德叔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依旧是恭顺谦和的笑:“没错,先生是这么吩咐的。”
“那就行了。”辛欢撅着小嘴儿扭头望小龟:“其实你是谁都没关系,我只要证明你不是小偷就成了。不是小偷的话,既然赶上了,就坐下来一起喝酒吃肉吧。”
辛欢说着自己先坐下来,一双妙目挑衅地瞟了和郁一眼:“我就不洗手了。嫌我脏的,就别过来一起吃。”
小龟一笑,一p股也坐下来,伸手抓起一块鹿肉,再拈了一片杏脯:“吼吼,谁稀罕洗手呀!不然一吃一股子香皂味儿,多败胃口!”
辛欢又瞟了一眼和郁,便瞄着小龟,猫儿似的笑起来:“说的好!”
和郁叹了口气,盯着竟然这么快就沆瀣一气起来的两个人:“……我也没说要让你们洗手啊。”她有些郁卒地扭身独自走进洗手间去,随即清水哗哗响起。辛欢扭头瞥了一眼,借助镜子的折射,看见他依旧一丝不苟地洗干净了手,再用纯白的毛巾擦干。
辛欢暗暗吐了吐舌头,心说:“娇毛。”
她吃得欢畅,还不时伸舌尖舔舔指尖儿,上头的杏脯酸甜别提多好吃了。努力集中精力不去看和郁,只望着眼前这个依旧卡着墨镜的男子:“诶,你今年几岁了呀?”
小龟也学着她的样子,尝试着舔了舔指尖,就像头回发现这样吃很好吃似的,也跟偷了腥的公猫似的乐:“你看我像几岁了?”
辛欢翻了翻眼皮:“好像20多了吧?反正比我们俩都大。”
“你们俩……”小龟仿似黯然下去,轻轻叹了口气:“是啊,我20多了,26了。比现在的你,大了10岁。”
辛欢难得觉得这个陌生出现的人还蛮投机,便又甜腻腻地问:“那我管你叫什么呀?你该不会期待我管你叫叔吧?”
“可千万别!”小龟呲牙一笑,整齐的白牙齿跟黑超墨镜正好形成巨大的反差:“都把我叫老了。再说,你都直接管白振轩叫名字了,还管我叫叔的话,那不又差了辈儿了?”
“你怎么知道我说好了管白振轩直呼其名啦?”辛欢诧异瞪他。
“呃……”小龟皱了皱眉:“我刚听你说的啊。你跟小郁刚一进门的时候,你就白振轩白振轩地叫着来的。”
“是么?”辛欢扭头再去望和郁。
和郁洗干净了手,甚至脱去了大衣裳,白白净净地走出来,朝小龟皱了皱眉:“别管我叫小郁。我们家人,没这么叫的。”
辛欢听着有趣,便勾手叫小龟:“怎么着,你叫小龟,就要让人家也叫小郁啊。听着像一个小龟一个小鱼似的,倒都是水里头来的哈。”
小龟就笑。
辛欢再坏笑:“我给你出个主意,你不叫小郁,你叫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