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以为爱情就是一生一世;
后来,发现一生一世的并不一定就是爱情;
现在,才明白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一生一世的爱情;
不可能有一个人永远属于另一个人,无论再怎么喜欢过、深爱过,最后都会成为过去。
然后结局,或是分开,或是背叛,又或是一辈子蒙在欺骗里焘。
乔汐闭上眼睛,觉得累极了,轻浅的呼吸,胸口有致的上下起伏着,坐在寒冷的沙滩上,似乎是睡着了一般。
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她清醒着,被当头一棒狠狠打下来,终于,还是不得不清醒认清一个事实——
不论是白笑凡,还是言楚,都不是她应得的归宿犄!
飘零的雨,一直在下,却不再撒在自己身上,乔汐注意到了,于是,缓缓转过头。
看到就在她身后给她撑着伞的蓝时默,秀眉不由一跳,漠漠的问:“你来很久了?”
“没,刚来。”蓝时默倔强起阴柔的眉眼,别开脸,不承认自己其实来了挺久。
乔汐静静看了蓝时默一眼,一点也不相信他说的话。
因为,他身上黑蓝色的大衣,已经湿了一半,发梢也黏着雨珠。
雨伞不小,但,他全让给她遮雨了,自己则在外面露着淋雨。
显然,蓝时默不是刚来。
乔汐垂下眼帘,没有说什么,只是,拿过蓝时默手上的雨伞,自己撑着。
接着,僵硬起身,拍拍裙子上的细沙,走到蓝时默身旁,这样,一把雨伞,就能两个人同时遮雨了。
“是不是见过白笑凡了?”蓝时默明知故问。
“嗯。”乔汐怔怔看着脚上沾了沙的雪地靴。
蓝时默眉角上扬,一改之前的阴郁,煞是春风得意:“事实证明,我没有骗你,真正骗你的人是白笑凡。现在,你总算认清什么是好歹了吧?”
“嗯,是认清了。”乔汐点头,语气依然平静到接近零点。
蓝时默眼睛都亮堂了起来,心情很好,想笑,但,忍住。
催着道:“既然认清,你就赶快和白笑凡办离婚,别再跟他耗在一起,白白让他玩了。”
这女人这么蠢,保不准到时候又被白笑凡的三言两语给骗到,必须要让她尽快离开白笑凡!
乔汐定眼看了蓝时默三秒,才讽刺道:“你的样子看起来好高兴。”
有吗?蓝时默摸了摸自己的脸,冰冰凉凉的湿意,虽然,刚才淋雨冻僵了,但,嘴角依然微微上扬。
蓝时默倒挺爽快,不装,理直气壮道:“你和白笑凡离婚了,我才能光明正大追求你。”
毕竟,他蓝家小爷的身份就搁在这,要他光明正大去追求一个有夫之妇,是不可能的。
但,乔汐和白笑凡离了婚,一切就不一样了。
“哦。”乔汐事不关己般,冷冷淡淡的。“你喜欢我?”
蓝时默居然脸红了!
他的脸红无法掩饰,因为,他的肤色过于苍白,脸颊上的两朵红晕,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他轻咳了一声,难得也有尴尬的一刻:“应该是喜欢的。”
应该?乔汐勾起唇,冷冷一笑,极其不屑这种猜测性的喜欢!
“你说你应该是喜欢我,所以,你竭尽全力让我和白笑凡离婚,这样,你就可以光明正大追求我。但,直到你追到我之后,你却突然发现,其实,你根本一点也不喜欢我。最后,你会毫不犹豫抛弃我。这就是你所谓的应该是喜欢。”
原本,还想说为前几天的事儿,给蓝时默道个歉,现在看来,可以省下了。
“胡说!你不是我,怎么可以妄下定论!说不定……说不定最后,我是真的喜欢上你呢?”说着说着,蓝时默的声音越发的低下去,越发的小。
显然,这位蓝家小爷是不好意思了。
乔汐瞥了蓝时默一眼,冷漠摇头,说:“我不信你,因为,你本质上和白笑凡根本就一样。”
相同的,她也不会再信白笑凡。男人,没一个值得相信的。
况且,就算她从此以后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但,她依然可以在世上活得好好的。
谁规定谁非要相信谁?
所谓的信任,就是交心,可交出了心,就等同于交出了命,不值。
所以,这种不值的事情,她再也不会再做了!
“我和白笑凡本质一样?你眼睛是不是瞎了?!”蓝时默口气很冲,显然,是被乔汐气到了。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明明之前那么柔弱胆小,现在,发现被白笑凡背叛之后,不是更应该楚楚可怜的吗?
怎么却反而满身都是刺!
乔汐木然点头:“以前是瞎了,但,现在看的可透彻了。”
蓝时默不管这些有的没的,偏颇于重点:“你表个态吧!你究竟会不会和白笑凡离婚?”
“会。”其实,乔汐很想说,关你何事?
但,看蓝时默的样子,她不说,他肯定会追问到底。
突然间,乔汐觉得很烦,这里的每一个人,任何一点声音,都让她厌烦无比。
于是,极其不耐烦道:“蓝时默,我不会接受你的,一辈子都不会。你死了这条心吧,别再缠着我了。”
明显,且不留情面的拒绝,让蓝时默面子无存,脸上的红晕渐渐铁青下去,气恼地呛回去:“谁会缠着你?你以为你自己是谁!”
话,虽然这样说,但,蓝时默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低下头,别扭地道:“总之,我的事,你、你管不着!”
他就是要缠着她,怎么着了?
他想要追求她,又怎么着了?
这些都是他自己的事,轮不到她拒绝他!
“雨伞给我,你可以走了。”乔汐如蓝时默所愿,不管他,撑着雨伞,转身就走。
“我送你回去。”他有车,也有司机。
但,乔汐并不领情:“不用了,我不想坐你的车。”
没了雨伞,蓝时默淋着雨,眼底藏不住愠怒的抬头:“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该憎恶的人是白笑凡,不是我!”
白笑凡,白笑凡,又是白笑凡!现在,乔汐只要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想作呕!
心理已经对白笑凡这个名字,蒙上了抵触以及抗拒,只觉得,脏!“你总是拿白笑凡挂在嘴边,你就这么想和他做比较吗?你想和他比较什么?比较我现在有多厌恶他?还是比较我以前有多依赖他?”
蓝时默霎间沉默,坐在自动轮椅上,不吭声。
于是,乔汐头也不回的走了,她走她的,没有心思,也懒得管蓝时默。
***
乔汐以为自己会痛声哭泣的,但,除了在计程车上那次,一直直到回到家里,她都没有哭。
不哭,不代表不痛,不哭,心里反而隐忍得更痛,更难受。
可是,眼睛干干、涩涩的,流出一滴眼泪,只剩下心痛伴随着身体神经。
这就叫做活该!
明知道不该陷进去,却还是傻兮兮的陷进去了,活该让她痛个够!
不知道在沙发上坐了多久,直到衣服自然风干,四肢冻的麻木,乔汐听到家里的座机响了,她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