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李海虽然不是厦门大学毕业的,但是这胆子,可比吓大的还要来得大多了,没等拍卖师喊价,他就直接举手了——不过,没有喊价。那意思,就是加价一次,一百万而已。
拍卖师的嘴皮子够利索,噼里啪啦就把双方的报价都给喊了一遍:“五号先生十二亿!一号先生十二亿一百万!谢谢一号先生!我们现在的价格是十二亿一百万,属于一号先生,他刚刚以这个价格赢得了第三轮!现在他还想重复自己的成功吗?”
万海平掏出纸巾来擦汗了,冲着蓝笑洋一个劲地打眼色,那意思你小子赶紧冲,不然我一定回去告你的黑状!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蓝笑洋心里暗骂,敢情不是你出钱,你不心疼是吧?他也发狠了,叫就叫,我喊——我还是举牌吧。
他把手里的牌子一举,拍卖师立时叫起来:“十二亿二百万,十二亿二百万,这是一个新的高度,今天到目前为止的最高叫价!”
李海举牌。蓝笑洋举牌。李海举牌。蓝笑洋举牌。俩人就像打壁球一样挥动着手中的号牌,却好像约好了似的,谁都不往上喊价,就这么一百万一百万地往上加。厅堂里只听见拍卖师的声音在回响着,一遍遍地叫着价格,到后来都带上节奏了,好似在念天津大鼓似的。
好听归好听,不过这场面比起刚才来,就显得很小儿科了。一百万一叫价,叫一百次才加一亿啊,这得耗到什么时候去?蓝笑洋举着手里的牌子,斜眼看看李海,心说李海不会是指望什么盘外招吧,难不成他是有意拖延时间?万海平更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就叫关心则乱,涉及到他的切身利益,当然是越早搞定越好。他恨不得掰着蓝笑洋的嘴巴,让蓝笑洋直接喊个天价出来,把李海砸到了——当然,他自己是不肯出头来喊的,万一掉坑里怎么办?这种时候当然是让炮灰上了。
就连坐在李海身边的朱贵樱和岳蓝,也摸不清李海的打算了。这么无聊的叫价,看上去更像是在应付差使,可是以她们对李海的了解,李海绝对不是这么无聊的人,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双方你来我往,交替了一百多次,才把价格喊到十三亿五千万,边上的人都疲沓了,这是耍宝呢?蓝笑洋举得胳膊都酸了,朝万海平拼命挤眉弄眼,让他喊个价,哪怕帮自己举个牌子也好啊!万海平却装死,让他和李海接着死磕下去,这个价不是好喊的,万一李海就是想要让自己掉坑里呢?总之在没想通李海的打算之前,他是绝对不出头。
酱油党的两对兄妹,文家和梁家,也都不好搀和了,这价格已经非常高了,等于是冤大头,他们拍下来基本就是个亏字。文素刚才十亿拍了一轮,把文虎的脸都气黑了,好在他们还有别的诉求,还能从别处找补回来,当成个筹码也好的。
所以这无聊的喊价过程,还是就这么继续下去。蓝笑洋心里这个气,别人打酱油也就罢了,你万海平打酱油,这算什么事?特么万方集团到底是我的基业还是你的心血啊!又喊了几轮,蓝笑洋再也忍不住了,隔空朝李海喊话:“李海,反正大家都是明白人,我这轮是必定要拍下来的,政治任务!你早点收手,我还记你个好,成不成?”
李海朝他看看,心中冷笑,你蓝笑洋脸有这么大吗,让我收手,就换你记我个好?我用得着你记我的好吗!他不紧不慢地又举了举牌子,放下来,才懒洋洋地道:“既然是政治任务,你总得把决心展现出来吧,要不然,万一你是在唬我呢?蓝总,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在我这儿的信誉,可不是那么硬扎的啊!”
我擦——蓝笑洋顿时没话了,想想自己和李海打交道的经过,他还真是没什么好说的。行,那就让你看看,火车不是推的,泰山不是堆的,政治任务不是用嘴皮子来吹的!“十五亿!”
拍卖师声音陡然提高,才喊了一声,李海居然又举牌了!蓝笑洋那个气啊,妈蛋你就不怕我撤身,让你闪到腰吗?可是他还真不敢,万海平在那盯着呢!没办法,接着喊:“十八亿!”
李海居然还是举牌!更气人的是,他还不阴不阳地加了一句:“有本事你叫到二十亿,我就不跟了。”
二十亿!蓝笑洋气得牙根都在晃悠,看来李海就是想要自己这边多出一点血啊!这会儿他反倒不恨李海,改恨上万海平了,要不是这混蛋老小子耍滑头,自己至于到最后一轮被人挤兑成这样吗?失算,失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