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影施展轻功,远远跟在凌无双身后,出声打趣着。
待两抹娇俏身影消影无踪,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由暗处走了出来。
白衣似雪,气息温润如玉,人如其名,说的就是南风。
“终于看到你再次敞开心扉笑了,知道么?你的笑容就是治愈我心伤的良药,只有你高兴,只有你幸福,我的心才不会那么的痛,那么的无助!”衣袂飘飘,南风对着星月宫方向,喃喃自语着,宛若明月一般清透的眸中,溢满了柔情和知足。
青莲别院。
接连两天没有看到轩辕墨的身影,婉兮的情绪显出了些许波动。
人就是这样,心心念念的他,长期没在眼前时,或许会不怎么去想。可一旦念想中的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压抑已久的情愫,会突然间迸发,就想着时时刻刻呆在对方身边,婉兮便是这样,尤其是当她听到轩辕鲁王是世间最为俊美绝伦的男子时,她的心再也按捺不住了。
是他,一定是他。
原来他的真实身份是轩辕鲁王,怪不得他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息。
也唯有他,才称得上是世间最为俊美的男子。
趣园中载满了奇花异草与翠竹,微风拂过,醉人的花香,清新的竹香,弥漫到了园中每一寸空间。
竹叶发出的簌簌响声,令整个园子显得寂静清廖。
奶娘手里拿了件薄斗篷,走到凉亭中,看着婉兮道:“小姐,你身子虚弱,把这件斗篷披上吧!”要去鲁王府找他吗?怎么办?他是鲁王,且已经有了深爱的王妃,且他那位王妃,是位了不得女子,她真的要去寻他吗?婉兮心绪烦乱,于奶娘说的话,没有听见。
对此,奶娘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知晓婉兮必是想着前两天无意中在趣园外听到的消息,但事已至此,想又有什么用?
那风姿卓然的男子,本就对她没有男女间的情愫,这回她该绝了女儿家的心思了吧?因为,以她的身体条件,很不适合对男子动情。
“奶娘,我要去鲁王府找他!”婉兮臻首抬起,看向奶娘,道:“我要去鲁王府找他!”见奶娘吃惊地望着她,婉兮重复说了遍。
“小姐,公子这都有了深爱的女子,且那女子身份不凡,为公子做了那么多事,他们之间的感情自是特别深,听奶娘的,咱们就呆在这里好么?”奶娘将斗篷披到婉兮肩上,语重心长地说着:“再者,感情一事,与小姐的身体来说,只有弊没有利。明知会受伤,还要去触碰,会让小姐的身子更加虚弱的。”奶娘这么说,有她的顾虑。
婉兮身子骨特别的虚弱,她的亲生父母或许是看她养不活,才将她丢弃在一座破庙里,被无崖子无意中遇到,抱回云霞山,收养到了膝下。经过长时间调理,及云霞山上的空灵气息,婉兮的小命是保住了,但她经受不得任何的刺激。
只因她心脉承受不住。
情字醉人,亦伤人。
于她来说,轩辕墨永远不会对她动情,无形中她就成了那个被情所伤之人。
看似心境平和,表面静若止水的她,却瞒不过奶娘对她心性的了解。
“奶娘,我就是想守在他身旁,我没有其他心思的。”婉兮说出的话,明显有些执拗来,奶娘一脸的不赞同,“小姐,你难道把老奴在路上说与你的话都忘了吗?还是说你把自个的身体不当回事?”婉兮起身,朝着园子里争奇斗艳的花儿望了过去,轻声道:“我没忘,我也没有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但,我不想自己带着遗憾离开这尘世!”说着,婉兮眼底划过一抹忧伤,接着道:“我的病是由娘胎里带的,不知哪日就会离去,奶娘就成全了我这份心思吧!”哀叹一声,她手指落在草地上的花瓣,“你看,花儿即使明知道自己的命运,却照旧争相绽放着自己最美丽,最妖娆的一面,供人们欣赏!”
“小姐,你,你……”奶娘心里泛起一丝隐痛,“小姐,只要你别多想,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
看到奶娘眼角湿润,婉兮心里自是不好受,她知道奶娘是为了她好,然,她的身体她自个知道的一清二楚,“奶娘,你别难过,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若真有一天,我会离开你,离开这尘世,你无须为我伤心,因为我是去另一个世界照顾爹爹去了!”
奶娘手捂着嘴,连连摇头:“不,小姐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先生可不想早早的看见你,他临终前说过,让你不要为他的离去伤怀,更不要你动不动就忧伤,万事往好的方面去想,这样,你会活得轻松快活些。”
“爹爹说的话,我都记着呢!”
“所以啊,小姐还是听老奴的劝,别去找公子了。再者,话说回来,那鲁王爷不一定就是公子呀!”奶娘想着法子劝阻婉兮去鲁王府寻轩辕墨,然而,她说的话,于陷入情网中的婉兮来说,一点作用都起不上,“他是暝大哥,肯定是,唯有暝大哥,才会有那样卓然的风姿。”想起那些有关轩辕墨的传言,婉兮语声轻浅,却无比肯定的说道。
暖阳照耀,奶娘终没扭过婉兮,只好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陪着婉兮去找曲老和焰。
“婉兮小姐,你要离开别院,去找主上?”曲老甚是惊讶地看着眼前气息羸弱的少女,无端端地,她怎会说出这么句突如其来的话?难道她知道了些什么?
“前辈,关于暝大哥的事,我都是知道的,所以,你不用瞒着我。”曲老这下更是疑惑不解,她知道什么,为何她会对自己如此说?“婉兮小姐,咱们主上外出办事,没个固定的落脚点,要曲某看,你还是呆在别院哪里都不去得好,兴许主上过个一两天,就会回来。”曲老心中虽是对婉兮今日的行径,有所不解,但他面上的表情,却再正常不过。
他这是不想自己去找暝大哥吗?他为什么要阻止她?
婉兮心有不悦,臻首抬起,挑明道:“前辈,暝大哥与鲁王是同一个人,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听到婉兮说出口的话,曲老的心猛地一突,眼前的女子,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似是看出了曲老心中的疑惑,婉兮淡淡道:“衣物我都着奶娘收拾好了。”
她这么说的用意,自是不容曲老再出言搪塞她。
曲老在心里摇了摇头,女儿家的心思,他或多或少了解一些。
这位看似心性淡然,言语和气的女子,怕是早已对那神祗一般的男子情根深种。
但愿主上别因为这婉兮小姐,而辜负了王妃!
焰站在曲老身旁,垂眸一直没有说话。
“焰,你送婉兮小姐去吧!”良久,曲老转向焰说了句,焰没有吭声,而是闷着头直接向着别院门口走了去。
他对自个接入别院的这位婉兮小姐,打心底不喜。
想要去破坏主上和王妃之间的感情吗?哼!若真如他想的一样,他才不会管她是谁,势必要她好看!焰目中闪过一抹厉色,随之紧了紧握在掌中的剑。
柯丞相被轩辕墨断了四肢上的筋脉,并且张口不能言,整个人只比死人多了口气。
第二日一早,他才被柯子谦到书房找他,发现他遭了横祸。
手不能写,口不能言,看到这一幕,柯子谦浑身不停地抽冷,因为这一幕于他来说,太过于熟悉。
当初,他们也曾这样对过那几个下人。
柯丞相张着嘴,想求柯子谦给他一剑,好让他从痛苦中解脱,奈何他嘴里发出的哀嚎声,被柯子谦理解成他经受不住苦痛,才会哪般。
经宫里多名太医诊治,柯丞相的命是保住了,但他已变成废人,却是不可扭转的事实。
永嘉帝震惊,皇后震惊,朝中大臣,乃至坊间百姓对柯丞相遭遇到的横祸,皆震惊不已。
得有多大的仇恨,才会致人到这般惨烈的境地?
椒房殿中,皇后自从听到柯丞相身上发生的事后,性情一下子发生了改变。
不,应该说处于焦躁,恐惧中的她,再没有多余的心思来掩盖她的本性。
无缘无故就责罚宫人,令椒房殿中的宫人们个个心惊胆战地过活着每一天。
生怕一不小心,惹皇后动怒,招来杖责。
永嘉帝于此事,并没有多管。他以为皇后是因为柯丞相的事,心情不好,才会拿宫人出气,等过上一段时间,怕是会恢复如常。
“崔海!”皇后靠坐在榻上,对着内殿门口唤了句。
“奴才在。”崔海应声,躬身快步走到皇后面前。
“老夫人还没回相府吗?”
皇后在柯丞相的事发生后,派崔海去相府走了一趟,得知乔氏出了相府前去办的事情后,心情稍微好了不少。
孽种,你重伤本宫皇儿,重伤本宫父亲,本宫就取了你母妃的性命!皇后目中凶光毕露,恶狠狠地想着。
崔海道:“回娘娘,还没有。”
“你说老夫人不会心软下不去手吧?”
“娘娘放心,老夫人会顾全大局的!”崔海战战兢兢地回了句,“哼!从小到大,她看着对本宫姐妹俩都喜欢得紧,但本宫知道,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本宫。”
皇后出声,对崔海怨念了一句乔氏的不是。
过了片刻,皇后心绪稍显平复,于是出声对崔海吩咐道:“好了,你去宫门口再探探,看看相府有没有送新消息进宫。”
“是!”崔海躬身领命,退出了内殿。
鲁王府门口。
轩辕墨脸色阴沉,盯着刚在他眼前停下不久的马车。
收到曲老的飞鸽传书,他就已然心生不悦。
她来王府找他,是想让双儿误会他吗?与她相处时间虽不长,但他并不觉得她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然而,现在的她,不好好地呆在别院修养身体,却非得来寻他到王府,由此看来,她并不是个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