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部长上下打量了简墨一眼:“既然你不是代表李家来要平朔的,那是来干什么的?不要告诉我你是来玩的,我知道你是有实力的,却从来不知道你真正的实力是怎样的。”
适才李微言在发动异能禁区后明显占了上风,却突然又一副得了急病的模样,如果说不是这一位做了手脚,谁会相信?
“你看出来了吗?”轻音看着监控问,“他对李微言到底做什么手脚了。明明那个家伙发动了异能禁区。”
贺子归摇头:“不知道。李微言的异能禁区应该并不弱,即便谢公子身边不只简管家一个异级保护,应该也很难在那个情况下让李微言吃瘪。”
轻音的神情似是陷入某段记忆,过一会儿犹豫道:“我总觉得这情形有些眼熟。”
贺子归听完稍怔,也回想起一些画面:“我也觉得有些眼熟。”
两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里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咦——他居然把李微言留给这些人处置?”贺子归讶异地看着监控,“他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轻音一向没什么表情的面孔忽然一笑:“他到底不是李家养大的,和李家人一点都不像。”
贺子归转头看向轻音,也笑了起来:“他今天的表现你满意吗?”
轻音看着监控,退后两步一跳跳到沙发上弹了一弹:“不知道。我没想到是这种结果——这能看出什么来?”
“萧越先生还有一个叫阿文的弟子,你不考虑下他?”贺子归说。
“君阳山就这么相信那个姓萧的?”轻音瞥了他一眼,语气中没有丝毫敬意。
贺子归难得皱了皱眉头,显然是对轻音态度有些不悦,但也并没有说什么。过了几秒,他才道:“我相信长老们的眼光。谢公子也是长老们选中的,我不觉得长老们的判断有什么问题。而且,谢公子其实是萧先生的养子,这个你现在也应该是知道的。”
“但他和姓萧的不同。”轻音的目光从监控上移开,仿佛是在注视着眼前空气中某一粒尘霾,“虽然我是纸人,但我不会和你们一样,总是站在纸人的角度上看待一切。所以我知道站在原人和纸人之间是多么难的一条选择,选择两者,又或者是两者都不选……我很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这么想,而且能够坚持下去。”
“我明白你的心情。”贺子归轻轻坐到她的身边,“我知道你以前曾经受到原人影响太深,对原人受到纸人的伤害看得比一般纸人要多很多。因此在纸人受到侮辱和伤害的时候,你不会只单单为纸人愤怒,你会同时想到原人也有很多无奈。这种想法让你在同族中显得格格不入,也让你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和动摇,你不知道自己这样想是不是对的,也不知道自己能否一直坚持这种想法。而谢公子是你遇到的第一个与你的想法相似的人,所以你很想通过他来证实一下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的,我说的对不对?”
轻音没有反驳,只是默默看着眼前的地板。
“既然这次弄出来的事没能看出个究竟来,你要不要亲自去见见他?”贺子归问。
“没有收到消息?”简墨皱了下眉头。
简要看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的郑铁,笑了笑:“看来弄出这场事情的人是有意针对少爷的。对方还很清楚少爷和部落的关系。”
“您是说在平朔的所有纸人代表只有我没有收到来历不明的消息通知。”郑铁回神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意图啊?难道只是为了坑一个李微言?”
“李微言应该没有说谎,在平朔这块地盘上,他不可能查到在场所有代表的落脚处,但平朔自己的人却很有可能。”简要道,“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是觉得难以抉择,干脆让代表们自己先混战最后得出一个结果,可是这样做虽然省事,对他们自身的利益却是没有好处的。没有竞争者,他们谈条件的筹码可就轻多了。更何况,他们来拉来了一个李微言,这就更说不过去了。”
“我能够攻击原人的消息知道的人不多。”简墨低头说,“平朔难道有人知道我会这个?”
当初欧盟贵族攻击他的消息有散播出去,但是并没有说明战胜那些人的就是他自己。而且在李家老爷子的有意误导下,知道这个想消息的人都以为是李家早就在自己身边安插人手保护,在没有让那些欧盟贵族得手。
“知道还是不知道,这个目前是无法得知了。”简要道,“从今天的结果看不大出来对方到底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既然如此,那也不用多想了。”简墨道,“如果他们想找我做什么的话,总会现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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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造纸研究所。
一个研究员瘫软在地,额头上满是汗水:“所长,我,我做错了。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韩广平头都懒得抬一下:“你想站队,这种心情我可以理解。所里想站队的人也不只你一个。但是,有胆子违抗上级的命令,还损害了研究所利益,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他顿了一下,冷笑一声,“你觉得讨好了李微言,他就能保你吗?”
研究员嚅嗫着,发不出声音。
“你大概不知道,李微言一获得赋予就带着一堆保镖出门了。我相信现在逆向天赋赋予的机密已经封不住了。过不了多久,纸人就会知道这件事情。局里本来想在机密暴露前策划一场大规模的行动,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因为你的露错误,现在这些都无法实现了——你知道这是多么严重的损失吗?”
韩广平说道最后一句突然提高了声量,吓得研究员面色如土:“所长,所长,我不是故意的。微言少爷说他会保密的,他一定会保密的。我,我不是故意想要泄露机密的。”
“罢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出去吧,把手上的事务交接一下,在家等着处分吧。”
李微言那种人说的话也信?韩广平叹了一口气,挥挥手。不知道是真蠢还是假装的。若是真这么蠢又没有眼力,就算是专业能力再高,在李家的地盘也是混不下去的。还不如趁没有犯下更大的错误前早点滚蛋,至少能够保住一条小命。
研究员还想挣扎着挽回一下,最后看见所长的脸色,知道再无法挽回,只得满脸悔恨地离开了。
等门关好了,房间里的另一扇门打开了,走出来两个人。
“可惜了我们这么久的研究和筹谋,竟然就这么毁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手里。”李微生面色不虞,“他之前真的不是三叔的人吗?”
“不管他是谁的人,违反了所里的制度和命令就不可能继续在这里呆下去。”韩广平的音量不大,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口吻。
李微生深深看了韩广平一眼,后者说话的语气平淡,但充分体现了此人在李氏研究所独一无二的地位,彰显了他几十年来对泛亚这所规模最大,实力最强的研究所的掌控程度。这种掌控力使得研究所上下对他的信奉甚至超过了李家人。李微生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韩广平在顺手敲打自己:虽然自己是李家的候选继承人,但是在这里,说了算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
丁一卓作为丁家的继承人不是听不出对话中的暗潮涌动,可惜这于他无关紧要。虽然丁家不是李氏造纸研究所那样的庞然大物,但是也有着自己的地位和尊严,不会因为站队而卑躬屈膝。但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代表三方的三个人目前还是合作关系,所以他打断了这的话题进一步下去的可能:“李微言并没有来我这里测试他的天赋蓝值,想来他也只是随意一试,居然让他成功了。”
韩广平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在场年纪最小的一位合作者,从善如流地接过话题:“确实很让人意外,李微言这种人到底哪里有天赋了,真是让人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