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岐在黄浦在燕京在华夏的脸面是叶茗竹给他挣回来的。她要收回去,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楚河觉得这个女人未免太过霸道。连做错事也强硬无匹。难道这便是强者的姿态嘛?
不过,就像叶茗竹所说,她现在是寡妇,也从没说过为皇甫岐的父亲守活寡。那么,她跟任何男人发生任何少儿不宜的关系,都不算过分。于情于理都说得过。顶多被一帮卫道士绑架在道德上诋毁抨击。
皇甫岐已陷入癫狂状态,听闻叶茗竹这番强势的话语,多年积郁一朝爆发,猛地一脚踢翻前面的桌椅,指着叶茗竹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从今天开始,你和皇甫家一刀两断!以后也不准你进皇甫家!”
“你不准还是谁不准?”叶茗竹似笑非笑地瞥一眼这个教了五年却毫无进展的男人,嫣然一笑。“你有什么资格不让我进?你又有什么资格让我跟皇甫家一刀两断?哦。我能否理解为,你从今日开始,将卸下明珠实业所有职位。回家做废物?”
皇甫岐五雷轰顶。眼中透着恨意与咆哮。
“叶老板。您这么说,我觉得有一些问题。”
忽地。一把声音自门外传来。
楚河甫听那把不算陌生的声音,不由微微一愣。傅青怎么来了?
走近门口的正是傅青。他一如既往的面带温润笑容。像个翩翩佳公子。除了眼中时不时会流露而出的阴险。
“明珠实业是皇甫老爷子开创的。虽说由您带上神坛。可皇甫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仍是明珠实业的唯一继承人。这一点,您恐怕无法否认吧?”傅青来到表情阴冷恶毒的皇甫岐身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我为你出头的架势。
“傅青。你很闲?”叶茗竹反问。
“谈不上。但我与皇甫少相交多年。如今他遭受不公平待遇,身为朋友,我有理由出面撑他。”傅青微笑道。
“撑?你拿什么撑?”叶茗竹媚笑道。“撑不住又怎么办?”
傅青表情微微一怔,遂又莞尔笑道:“我只是主持公道。如果叶老板非得把我列为假想敌人。恐怕整个燕京都会觉得叶老板心胸狭隘。”
叶茗竹听着傅青这明显减弱力度的放话,不由咯咯大笑,笑得花枝招展,笑得波涛汹涌——
“第一。我是女人。”叶茗竹收敛笑容,平静说道。“第二。我是寡妇。第三,从没人评价我宽宏大量,厚德载物。”
最毒妇人心。
寡妇心呢?该有多毒?
傅青听着叶茗竹那番充满危险气息的话语,心头微微一突,神色微妙地望向叶茗竹。
“滚出去。”叶茗竹那狐媚子味道浓郁的脸颊上浮现一抹令人不敢直视的冰冷。
是的。
她褪去了常年挂在脸上的娇媚动人,蜕变成冷漠冰寒之色。
仅是她这骤然间出现的变化,便让居心不良的傅青颇感压力。不愿与之正面交锋。
叶茗竹是谁?
在许多人眼中,水性杨花、风情入骨的标签早已烙印在心底。甚至忘记了她最令人仰视的身份——明珠实业掌舵人。
不管谁才是明珠实业的真正继承人,又或者那封不曾面世的皇甫老爷子的遗书里究竟写着什么。如今的叶茗竹,才是货真价实的大老板。才是员工们害怕敬畏乃至于崇拜的大boss。皇甫岐?明面上的皇甫大少,受人爱戴,风靡万千少女。可在叶茗竹面前。他算个屁?
他屁都不算。
傅青表情略微变化,抿唇笑道:“叶老板。绣冬亭不是明珠实业的产业吧?恰好,我认识绣冬的老板,关系还很不错。”
“我说。滚出去。”叶茗竹神色一冷,补充道。“我不会给你第三次机会。”
为什么这句台词会那么熟悉?
楚河觉得自己应该在哪里听过。可一时半会怎么也想不起来。
但叶茗竹的警告很有效。傅家三少亦承受不了毒寡妇那庞大的威压。低头安抚皇甫岐两句,遂又冲楚河笑言:“楚少。胃口很好嘛。”
言罢方才折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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