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傲离说着又瞥了一眼朝煜的尸身,“不过朝煜的事情暂时还需保密,否则就不能将利用无忧为朕往金耀传递消息了。念在你们师徒一场的份上,就由你来安葬朝煜吧!”
“是,父王,儿臣明白!”
“起来吧,夜深了,朕也要回宫去了,此次出宫也是避开了众人的眼目,你好好和游潇说说,免得他明日回断肠崖露出破绽。”宇文傲离说着站了起来,扶起宇文鼎,“大丈夫成事,必须要有舍有弃。该狠心的时候必须狠心,该放下的时候必须放下,否则会自乱分寸。”
“儿臣谨遵父王教诲!”宇文鼎恭恭敬敬地送宇文傲离出门,心里明白,宇文傲离是提醒自己不要因朝煜的死过于伤悲。可是,即使朝煜对母后的死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对自己的恩情也是无法抹杀的。而且,一想到师尊得知朝煜死讯后的悲痛,宇文鼎心里又是一酸。师尊一生总共招了三个徒弟,到如今居然全部都先他而去,这对凌云子而言是多么大的打击。
想起当日凌云子曾问自己,若为了梦不但要覆了这天下,让天下百姓经历战事之痛,还会付出一些想不到的代价,自己可会后悔。那时的自己毫不犹豫地回答绝不后悔。可是,如果当时便知道,这代价也包括了朝煜的命,自己还会一点犹豫也没有么?毕竟,朝煜对自己亦师亦友,亦父亦兄,他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是谁也无法替代的呀。
又坐了好一阵,宇文鼎才平复了情绪,让追云和蓝莲花将朝煜的尸身包裹好,趁夜色送往城外林中安葬,末了不忘叮嘱一句,“记住,选一个面向皇陵的地方。”师父,以后日夜遥望母后安息的地方,你应该也能安息了吧。
“是,爷!”追云和蓝莲花退下,宇文鼎这才和游潇秉烛夜谈起来。
第二日,“朝煜”回到断肠崖,一日无话,只待在自己的木屋中抚琴。这些曲子都是朝煜平日最爱弹奏的,这游潇从小跟着戏班子学艺,琴技倒也不错。加之宇文傲离早就知道朝煜最喜的便是冰若生前最爱的曲子,所以这三年游潇早就练熟了这些曲子,一手古琴弹得出神入化。宇文鼎前夜又将朝煜抚琴时的神态和习惯性小动作一一告知,如今这游潇坐在木屋里抚琴,就算是跟了朝煜十余年的无忧也没看出半点破绽。
夜幕降临时,无忧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朝煜”只说没有胃口,但望向无忧的眼神似怒非怒,带着几分情绪,一看便知心底有事。
“大人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怎么去了一趟三皇子那里,就茶饭不思了?”无忧心里有鬼,在“朝煜”的注视下沉不住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