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的屋子分为三间,第一间是平日召集徒儿们说话、吃饭的地方;第二间是书房,里面有很多典籍,除了武学秘籍之外,还有奇门遁术、丹药秘籍,以及各种医理书籍;第三间是师尊休息的内室。”沫璃此刻带着宇文鼎和蓝莲花行至凌云子的竹屋外,细细介绍。
“这便是当年师伯、师姑和师父的竹屋。”往前走了约十步远,沫璃指着三幢独立的竹屋。这三幢竹屋比凌云子的略小一些,外形上一模一样,和宇文鼎在断肠崖的小木屋有些相似。“左起是师伯的,中间是师姑的,右边是我师父的。我们住的竹屋是后来建的。当年师父收了徒弟以后,有时候会带着我们回暗夜谷看望师尊。师尊便命师父在入谷后的溪流边建了几间竹屋,给我们这些徒孙居住。”
沫璃带着两人走进朝煜的竹屋,怀里摸出两颗硕大的夜明珠,照得屋子透亮。屋子不大,分为里外两间,看得出常年都有人打扫,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外间一间有张桌子,上面放着笔砚。墙上有几幅画,想必是当年师徒四人在这谷中的生活写景吧。几幅画里的冰若和朝煜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流火还要小一点。而凌云子虽是仙风道骨,白衣白袍,却也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
一张画的是凌云子和朝煜、流火月下饮酒,冰若在一旁弹琴。三人团坐在凌云子身旁,一脸的温馨。有一幅,画的是朝煜与冰若在桃林中舞剑。一片粉色桃花中,冰若似嗔似笑,衣袂飘飘,一旁的朝煜看似严肃,却眉眼带笑,手里的剑挽出一朵剑花,与冰若的剑相向而过,只教人觉得浮想联翩,情意绵绵。
另一幅,画的是冰若与流火怀抱山花。画上的冰若一身白色长裙,身边蝴蝶萦绕,人比花娇。流火站在冰若身旁,嘴角淘气地衔着一朵花,开心地笑着。还有一幅,是凌云子慈爱地拍着冰若的头,似乎正在给冰若说着什么,冰若扬起脸甜甜地笑着,让人看了动容。
“这几幅画应该是师伯和师姑离开暗夜谷之前所画的。听说当年师姑及笄后,师伯带她出谷游玩,后来便再也没有回来过。师尊有时也会来这里看看这些画,想必也是很挂念他们吧!”沫璃带着两人走出朝煜的竹屋,来到冰若的竹屋门口,“这里面还有很多师姑的画像。”
“哦?”宇文鼎心里有些奇怪,虽然他早知道朝煜对自己的母后有情,可当年在这暗夜谷,朝煜也不会大胆到随时为冰若画像,挂满整个房间吧。
“这些画应该是师尊挂的。师父第一次带我和师兄回暗夜谷看望师尊的时候,我很顽皮,偷偷闯入了师姑的竹屋,看到这满屋的画像简直惊呆了。后来师父告诉我,当年师姑去世的消息传回谷里,师尊非常难过。师尊知道师伯从小画了很多师姑的画像,便在师伯房内找了出来,挂在师姑的竹屋内。”沫璃一边说一边举着夜明珠推开了冰若的房门。
第一眼,宇文鼎便真的惊呆了。冰若的竹屋里,里里外外两个房间挂着大大小小不下一百幅画。
这百余幅画,从四五岁的小女孩到十四五岁的少女,生气的、开心的、哭泣的、习武的、看书的、扑蝶的、逗猫的、做饭的、沉思的、走路的,神态各异,一幅幅,简直就像冰若的成长史。
这些画用山中野花提取颜料着色,虽然完成多年,但颜色依旧鲜艳如昨。可以看出,朝煜的画技由青涩逐渐变得娴熟,从十二三岁开始,画工已经相当精湛。面对画像,总觉得画上的冰若鲜活地就在眼前一般。那一笔笔,不知饱含了朝煜多少心血,也不知灌注了朝煜多少情感。只可惜,这份爱终归是落了空,一番心意付诸东流,直叫人百般叹息。
宇文鼎双手背立,咬着嘴唇,一幅一幅细细看着,忍不住想伸出一只手去抚摸那画上的人,心里暗暗一点一点比划冰若的样貌,心底更是一声一声在呼唤,“母后!”
蓝莲花也被这满屋的画像给惊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