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服侍梁太君许久,惯见这些拜高踩低的小人,若是她真跟了个软弱可欺的主子,此时她自然不忍也得忍,可她知道阮酥不是,她于是向周嫂冷冷一笑。
“周嫂子,你糊涂了?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凭什么我先来的,要让她先取?退一万步讲,谁家主子都不是姨娘养的,一样的尊贵,按长幼顺序,她们也要排在我们后头!”
抱琴本就是故意要打压知秋,没想到她一点眼色没有,还敢说她家小姐要排在那丧气鬼的后头,她登时气得半死,叫道。
“真是笑掉我的大牙!凭你们屋里那个病秧子,也配和我们二小姐平起平坐?我劝她早些认清自己是什么身份!少在这里抢东西丢人现眼!”
她话未说完,面颊上便火辣辣地挨了一记耳光,抱琴捂着脸,简直不能置信。
知秋收回手,正色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出言侮辱大小姐,也亏你是二小姐房里的,要是在我们老夫人房里,这样没规矩不着四六的狗奴才,早就被打死了!”
抱琴哪里忍得下这口气,掀起袖子就要扑上来和知秋扭打,却被周嫂拦腰抱住。
“抱琴姑娘!不可啊!不可啊!你万万不能跟长辈身边的人动手啊!”
刚才知秋抬出梁太君,这让周嫂一下子醒悟过来,知秋虽然现在跟了阮酥,但却是老夫人送给她的人,她们这种讲究孝道的人家,对长辈的屋里人,小辈主子都要礼让三分,莫说是她们的丫鬟了,何况,抱琴刚才的言语确实不当,从前夫人当家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如今老夫人坐镇,谁有理就不一定了。
知秋看着抱琴气急败坏的样子,发出一声嗤笑,径自端了燕窝悠悠离去。
抱琴跟着阮絮,在府上一向作威作福惯了,这次不仅挨了巴掌,还在下人们面前颜面尽失,她心里如何咽得下这口气,马上便哭诉到阮絮身边去了。
阮絮在无为寺吃了阮酥的哑巴亏,又抄了十几遍的女戒,一肚子闷火正无处发泄,听见阮酥的丫鬟竟然打了自己的丫鬟,更如掀翻了火盆子,整个人几乎烧起来。
她抢过抱琴手中燕窝,狠狠砸在地上,尖声道。
“这个小贱人!自从祖母来了,就处处冒头和我作对起来,好啊!如今连她身边的狗都敢这么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