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楼道上,他亲眼看到郁绍庭把一串钥匙藏进裤袋里,但到了小白家门口,他却按了门铃,以着他聪明的小脑袋,稍作思考就猜到是自家老爸偷了小白家的钥匙。
郁景希把肉肉的小手摊到郁绍庭跟前,“你把钥匙交出来,我就不告诉小白!”
“我交给你,你自己藏着,好下次偷偷进来。”郁绍庭不咸不淡地点破儿子那点小算盘。
郁景希小脸***红,嘴硬道:“我跟小白关系那么好,只要我说一声,她就会配钥匙给我了。”
“那你现在就去问她,看她愿不愿意配给你。”
郁景希不说话了,憋着一张小晚娘脸瞪郁绍庭,委屈又愤懑。
过了会儿,郁绍庭眼梢的余光才瞟向他,“杵在那做什么?今天的功课呢?”
郁景希真发现自家老爸最近变了,以前平日里对自己都不理不睬的,哪怕自己在外面闯了再大的祸,他都只是让秘书出马给自己善后,但现在,又是查自己的功课,又是去学校接自己,不知道在谋划什么。
发现儿子提防地望着自己,郁绍庭不耐地皱眉,沉下声:“看什么?书包拿过来。”
郁景希心里纠结,但还是乖乖地抱着大书包在郁绍庭脚边坐下,一边把课本往茶几上放,一边跟郁绍庭打商量:“爸爸,钥匙真的不能给我吗?我保证不会告诉小白是你偷的。”
郁绍庭没回答,但结果毋庸置疑,这样的沉默往往表示无视。
郁景希长吁短叹了会儿,还是扭过头道:“爸爸,我现在是越来越不懂你了。”
郁绍庭从课本上抬头,一双漆黑深沉的眼看着儿子那双圆碌碌的大眼睛,黑白分明,他低缓的嗓音仿佛透着蛊惑:“郁景希,如果你妈妈回来了,你怎么看?”
郁景希眨了眨眼,随即呵呵一笑:“爸爸,你真会开玩笑,我妈妈不是翘辫子了吗?”
说着,小肉手不老实地拿了茶几上洗干净的小番茄,放进嘴里,把腮帮子胀得鼓鼓的。
低头在作业本上鬼画符了一会儿,郁景希抬头,黑亮的眼睛瞅着郁绍庭,有些遗憾地说:“她要是没死就好了,等爸爸你跟她老了就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我跟小白好好地孝敬你们,还给你们生好多孙子。”
郁绍庭冷峻的脸庞立刻沉下来,“做作业的时候说什么话!”
郁景希还是很怕自己爸爸生气时阴森的样子,缩了缩脖子,乖乖地闭了嘴。
但没安静多久,郁景希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爸爸,星期六的家长会我让小白去好不好?”
郁绍庭换台的动作一停,随后恢复自然,脸上也没有太多表情,“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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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做了简单的三菜一汤,都是很常见的家常菜。
郁景希上了桌,不管什么都往嘴里塞,小嘴不停歇,一边说一边吃,像是快乐的小麻雀。
白筱替他擦去嘴角的酱汁,“吃得慢点。”
郁景希虽然应承地点头,但还是拼命把菜往小嘴里送。
相比之下,郁绍庭的吃相要斯文很多,白筱都有种他高档餐厅吃西餐的错觉。
“要是小白能每天给我做饭就好了。”吃饱喝足的小家伙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靠在椅子上喟叹。
郁绍庭适时地抬眸,那双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睛投落在她的身上。
哪怕白筱不转头,都能察觉到他在盯着自己。
耳根子隐隐发烫,她摸着郁景希的脸,玩笑地说:“那你想吃了就过来,我做给你吃。”
郁景希却当了真,重重地点头,“那我以后要来了就给你打电/话。”
白筱有点骑虎难下,见他希冀地等待自己的回答,只好应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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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饭,郁绍庭很自觉地要带郁景希回家。
白筱喊住他们,然后进了趟卧室,再出来时多了一个拉杆箱还有一件黑西装。
“上回你落下的箱子,还有,衣服已经洗干净了。”
郁绍庭接过去的时候说了一句:“麻烦你了。”
白筱诧异地看他,显然没想到像他这样不可一世的男人居然还知道跟人道谢,虽然语调有些刻意。
而郁绍庭已经拎着又想赖在这过夜的郁景希出门了。
那辆宾利欧陆已经亮着车灯停在门口,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车边,看到楼道门打开就迎上来。
“郁总。”大概三十六七岁,是个很干练的男人。
对方在看到跟郁景希手牵手的白筱时,明显地一愣。
郁景希已经放开白筱的手,朝男人扑过去:“蔺叔叔,你回国了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呢?”
白筱发现郁景希口中的这位“蔺叔叔”好像一直在打量着自己。
而郁景希已经拉着他的“蔺叔叔”到白筱面前:“小白,蔺叔叔是我爸爸的助理,对我可好了。”
白筱友好地问候:“你好。”
郁绍庭已经把拉杆箱递过去,“蔺谦,放到后备箱去。”
蔺谦冲白筱微笑地颔首,就拖着箱子去了车边。
郁景希回去前抓着白筱的手认真地嘱咐:“那我走了,晚上睡觉别踢被子知道吗?有事就打我电/话。”白筱笑着点头,替他拉好领口的链子,“你路上也注意安全。”
“小白。”郁景希扭捏地看着白筱,脸颊红彤彤地,“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白筱配合地俯下身,把左脸凑过去,郁景希看准白筱挽起的唇边,踮起脚尖嘟着小嘴就要往上贴,可是还没碰到,后衣领就被拎住,嘴巴不偏不倚地贴住了白筱的鬓角,响亮地吧唧一声。
白筱明显惊了一下,但还是摸着郁景希的脑袋,“景希,再见。”
直到上车郁景希都板着小脸,斜眼看旁边翻文件的男人,头上就差没燃起两簇小火焰来。
“郁景希,再不收回你的眼神,我不介意把你送去寄宿学校。”
郁绍庭的眼睛盯着文件资料,但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让旁边的孩子一秒变乖宝宝。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环形公路上。
郁景希已经抱着小枕头睡着了,微微张着小嘴打着轻鼾。
前面的蔺谦这才看向后视镜里低头工作的男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郁总,刚才那位……”
“就是她。”郁绍庭没抬头,看似随意的三个字却让蔺谦差点把刹车当油门踩。
“您前几天在拉斯维加斯问我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怀疑了?”
郁绍庭放下手中的文件,看向熟睡的儿子,“很像不是吗?”
蔺谦点头,尤其是眼睛额头那部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年那件事的善后工作是他做的,当时郁总说只要孩子,至于其它的都处理干净,既然当年对孩子的母亲不感兴趣,那现在郁总又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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