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贝比晏季匀醒得早,她很机灵,去楼下买了新的毛巾牙刷,甚至连男式拖鞋都买了,都是为晏季匀准备的。
睁开眼的一霎,晏季匀倏然皱起了眉头……入眼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真不习惯。
其实昨夜他睡得并不十分安稳,他的警觉不会完全放松的,浅眠,只要有一点异常,他都会惊醒。1d7ya。
沈贝已经梳洗好,见晏季匀醒了,立刻将拖鞋放在了床前,未施胭粉的面容上露出温柔的笑意:“这是新的拖鞋,你穿上吧。”
晏季匀垂眸看着地上蓝灰色的拖鞋,剑眉微蹙,脑海里浮现出的竟是另一双鞋子……家里,他和水菡的拖鞋是同一个颜色,同样的款式,是她去买的男式女式各一双。
有些习惯,有些生活的片段,总是会无声无息地印刻在你脑子里,会让你在不经意之间想起,犹如一种无法洗去的烙印。
晏季匀穿上拖鞋,进去浴室,沈贝紧跟着就将新的牙刷毛巾递给他。细心而体贴,仿佛她才像是新婚的妻子。
这个天气,晏季匀都没有用热水洗脸刷牙,在水龙头上用冷水冲洗着面颊,毛巾轻擦,然后,一闪身就出了浴室,换上自己的皮鞋……
一夜醒来,他精巧的下巴上露出一层淡淡的青色,是胡渣冒出来的痕迹。但这并不影响他的英俊,还无形中增添了几分更惑人的男人味儿,尤其是现在他这点烟的动作,更是让沈贝再一次地看得痴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男子呢,一举一动都是那么赏心悦目,优雅之中又透着一丝不羁的绢狂,最是令女人难以抵抗的魅惑。
“你……要走了吗?”沈贝依依不舍,一双美目微微泛红。
沈贝本身也是个美人,有着几分清纯的气质,加上她与沈云姿的几分相似,这么一张娇颜,含情脉脉注视着晏季匀,确实是楚楚动人的模样。
晏季匀依旧不发一言,只是走向门口。这不禁让沈贝急了,心慌意乱地说:“你还在生气吗?气我昨晚……对不起,我不是存心想引.诱你,我只是因为仰慕你,所以一时糊涂……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请你相信我好吗?我保证以后会规规矩矩的,我……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她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般带着羞怯与惶恐,在向他表露自己的心迹,有时候,“仰慕”这词儿,可以跟“喜欢”划上等号。
晏季匀深邃的眉眼之中,看不出情绪的波动,薄唇里吞吐着烟雾,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知道。”
话音一落,他已经消失在门外。
他走得如此干脆,洒脱得令人惊诧,也令人黯然伤神。从晏季匀起床到他离去,前后不过五分钟的时间。
他是风么?为何沈贝感觉他是那样难以捉摸?对他来说,难道这里只是一个临时旅馆?男同床浑走。
沈贝望着门口,怅然若失,久久不曾平息……
晏季匀出了这栋出租屋,一路漫步走向昨晚他喝酒的夜店。车子还停在那里。
初冬的早晨,冷风瑟瑟,这寒意让人越发感到孤单,独自一人走在街上,纷乱的心情经过一夜之后好像没有恢复的迹象,潜意识里仍然在回避着去想某个人,某些事……
路边的一个小摊子,卖早餐的,那金黄色的油条让人看了很有食欲。
晏季匀在一张桌子边坐下,要了一根油条和一碗豆浆。
油条被他泡在了热气腾腾的豆浆中,开始变软发涨了他才一口一口吃起来,只是他也在这时微微一愣……自己吃油条的习惯是何时改变的?
以前他吃油条不会先泡在豆浆里,可是自从水菡住进来之后,有一次两人早上吃豆浆油条时,水菡说,将油条现在豆浆里泡一泡再吃,会有另一种味道。他当时试了一下,觉得还不错,自那以后,每次两人一起吃豆浆油条都会做出一模一样的动作,先将油条泡在豆浆里……
怎么老是会想起她?晏季匀甩甩头,似是要将那清秀的面孔从脑海中挥去,可是水菡对他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是他不曾察觉的深刻……
吃完早餐,晏季匀去取了车,刚一启动便朝着某一方向开去……不是公司,也不是晏家大宅,而是他的家。
熟悉的别墅,被妆点上了一派喜气,红色粉红色粉紫色到处都是。对了,昨天是他结婚的日子,只可惜,他尝到的不是喜悦。
晏季匀复杂的心情难以言喻,神情冷漠地走进家门,经过玄关处,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躺着一个莹白的身影……
她怎么又在沙发上睡着了?这么凉的天气,她还怀孕了,居然这么不懂照顾自己!
晏季匀心底没来由一阵窝火,也不知在气恼什么,黑着脸走过去,刚想叫醒水菡,他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桌子上鲜红的小本本……那是什么?结婚证?【下午还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