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的时候,花不缺出去应酬了,顾氏就在花若梦的清萝院用了晚饭。 此时花若梦蛇毒已去,人也能坐起来精神了不少,吃了几口清粥,就不耐地一把掀翻了碗碟咬牙道:“娘,我在那小娘养的屋里遭了蛇咬,你为什么不仅不治了她,反而还要让她接手了那些赚钱的商铺?您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以为我不想治了她么?”顾氏知她这个女儿火爆,也不责备她的蛮横,示意下人收了一地狼藉,“今儿就是为了治她差点出了大事。如今你七姐胆子可大得很,胃口也大得很,不仅拔除了我放在她屋里的眼线,还险些让厨房里的人出事。如果不给她点甜头,今日的事瞧她那模样会要越闹越大。”
周妈妈给她递上热茶,“最近的七小姐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也越来越多,说不定今儿八小姐被蛇咬也是她的杰作,虽然我们想不出她是怎么办到的。不过好在夫人早有防备,她以为可以逼着夫人真的把那几间赚钱的商铺拿走?七小姐岂不是太轻看了夫人?”
说完,她就和顾氏相视阴阴地笑了。
这时有丫头禀报花著雨过来,顾氏赶紧交待花若梦装睡躺下去。花著雨进来见礼后,顾氏才稍抬了眼皮道:“既然史公公发了话,这些皇后娘娘赏赐给你姐姐的商铺如今就全部交到你手里吧。如果你能把这几家铺子打理好,有空余的时间,母亲也会亲手教你打理府里庶务,将来去了北冥,也不至于手生到让人笑话,没的低了我们大泽和国公府的面子。”
花著雨一脸低眉顺眼道:“多谢母亲栽培。”
顾氏嗯了一声,随后朝周妈妈吩咐道:“等会传话下去,明儿赶早让赵管事亲自带着七小姐去信阳街的万源米铺,让那里的钟掌柜叫齐其他两个铺面的掌柜务必把账面全都向七小姐交待清楚,不可有一丝遗漏,日后让他们都只听七小姐调派,听清楚没有?”
周妈妈恭声应道:“奴婢明白,定会按夫人意思交待赵管事。”
顾氏面上一副真正交权的样子,花著雨毕竟不知铺面上实际情况,暂且按下心中疑虑应了明天察铺接账的事,只等看了铺子后再做盘算。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等花著雨一起床,芍药和琴儿就赶紧服侍她梳洗,待一切收拾妥当到得前院,赵管事已备好马车已等在那里。
赵管事是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模样周正,穿着利落,那气势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管事,到了外头去,可以镇住不少人。他一脸不卑不亢的把花著雨迎向后面的青油毡布车,恭声道:“过去万源米铺大约也要小半个时辰,等到那里见三位掌柜,一去一来恐怕也要大半日时间,七小姐可做好了准备?”
花著雨上了马车后道:“无妨,一切都按顺利来。”
赵管事应声而去,芍药放下了帘子,又上下看了看花著雨,有些不满意道:“小姐今儿是去见几位掌柜,不说赵管事的马车派得寒碜,就小姐这身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衣着也难以压住那几位掌柜。没有大家小姐的派头,奴婢就怕小姐要被那几位掌柜看低了。”
花著雨笑看她,“大家小姐的派头不仅是靠衣着,还要靠这个。”
她指了指自己的脸,意思是说,只要有气势,能准确拿捏到别人的弱点,不怕别人不低头。
芍药却是会错了意,盯着她的脸更是满腹抱怨,“还说脸,小姐连盒像样的胭脂水粉都没有,脸虽然白,却不红润,等会到了胭脂铺,一定叫马车停了,等买了上好胭脂涂上显了好气色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