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千算万算,没能算到楚平这一日千里的修为,也没能算到楚平不同寻常的先天体魄。
毒素刚入体,便被凶神恶煞的灵气裹挟着,一齐送到了神海中央,成了那柄灵剑的口中美餐。
“该死,不应该这么大意的。”楚平忍着剧痛,止住了不断涌血的伤口。
看来宁城的学费楚平是没交够的,需要在这北荒再补一补。
“嗖——嗖——”
那哑巴少年动手的同时,周围埋伏的一干人也露出了踪迹,领头的一人,赫然是先前在许家遭训斥的陌鸣。
与那日不同的是,如今陌鸣脸上写满了得意与狂妄,眼中闪动着阴森可怖的光芒,如同猎人审视着自己的猎物,准备大战一番手脚。
“小子,你真是命硬啊。”
“不过,就算你命再硬,今天你也要死在我手里。”
陌鸣立在楚平身前,嘴中吐出一番嘲讽的话来,那副居高临下俯视的姿态,面目狰狞的可怖脸庞,无不昭示着一个心理扭曲到病态的心灵。
久伴许成海的身侧,和芮敏、徐书恒又非一路人,走狗当久了,便再也没了人性。
“为了杀你,我付出过多少的努力,花了多少的精力,你知道不知道?!!”
“整整三个月——三个月啊!!我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费劲心力精心筹谋,布了多少棋子暗探,终于是让我抓住了你的尾巴。”
“看来老天待我不薄,所以你瞧瞧,连老天爷都在帮我!!”
“说完了?”
原本低头跪地的楚平,缓缓抬起头,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陌鸣一顿,随后便看见了一双冰冷至极的眼瞳,蕴着恐怖的杀意,如同一柄逆天的妖刃,刺进了陌鸣的心灵深处,只让他胆寒不已。
“那你可以去死了。”
剑转流云现,寒芒与天地肆虐,看似训练有素的死士兵卒,在楚平的眼前都如同纸糊的风筝,砍瓜切菜一样,一剑下去轻松的带走几条性命。
“杀人”这个陌生的词语,并不能贴切的形容现在的楚平,“屠夫”或许会更接近一点。
去掉勉强抵住两剑的陌鸣,其余几十人都随着结巴少年一道,成了楚平剑下的亡魂。
北风呼啸,吹拂着那一抹翠玉剑穗,奏出了一篇清脆的交响乐章,叮叮当当的美妙清鸣,敲打着雪名剑银白的剑身,配上这十尺冰封霜雪降临的奇异景致,真该寻一位画功了得的老师傅,作一副公子执剑图出来,说不得也能流芳百世名满天下。
可陌鸣哪里还能有这样的心思,自己浑身都被那柄了不得的长剑锁定,剑势压迫过来,喘口气都觉得幸福的很,别提再去欣赏楚平的英姿伟岸,不骂上两句“刽子手”都显得陌鸣有些大气了。
“下辈子,少说一点废话,就不会死得这么早。”
语闭剑轻鸣,点出一阵虚无缥缈的剑影,笼罩陌鸣周身上下。
那陌鸣仿佛失了心智,傻愣愣的立在原地,好似就把一颗大好的头颅递到了楚平的剑下,然后两端分离,飞出去老远,骨碌几下便停了下来,嘴中吞吐着血沫儿,凄惨无比。
“你少说两句废话,躺在地上的说不定就是我了。”楚平摇了摇头,暗呼一声幸好。
得意忘形的人都成不了大事,陌鸣就是个鲜活的例子。
明知楚平中了剧毒,毒素蔓延至下,就算性命无忧,可一身修为起码也要去了七八分,此时若是暴起袭杀,楚平还真就没什么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和对方拼命。
况且陌鸣手底下还有那么多炮灰,就算拿人头去填去磨,也能活生生的耗死楚平了。
就是这前后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让楚平缓了过来,结局也就截然相反。
想了想,楚平还是给陌鸣挖了坑立了碑铭,上书四个大字——“救死扶伤”,这要是陌鸣还活着,瞧见这四个字,说不得又得被活生生再气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