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宦官笑吟吟的样子。
刘梦远这才如梦初醒,他哪里想到,自己的命运,转眼之间,竟因为当初自己惜才而荐文得以改变,他忙谢了恩。
只是推荐下文章,自己便成学士了,他不免有点受宠若惊,不过细细想来也无可厚非,毕竟这千里马得需有伯乐,再好的文章也要有人能识,有人发觉。
他便是慧眼如炬,看中了陈凯之的文章,才让陈凯之这样的人才,没被湮没啊。
陈凯之和邓健忙上前道贺。
刘梦远一时之间,还是有些如在梦中,苦笑摇头道:“命运真是弄人啊,哎,本是老迈之年,原以为就此在学宫终老,谁料朝廷竟有此恩荣,老夫反而不知所措了,二位贤侄,就不必道喜了,来,让荆拙下厨,备一桌酒菜吧。”
陈凯之心里大为惊喜,这可是自己的宗师,自己的宗师成了显赫人物,并非是什么坏事。更别说这宗师对自己多有帮助,他自是发自内心的替刘梦远高兴。
那师母忙要下厨,也是喜滋滋的样子。
邓健连忙笑道:“这怎么好劳烦师母?师母,我随你去。”
正说着,外头却又有人来了,却是前后两顶的轿子,稳稳地落在了邓健的宅院前。
只见前头的轿子下来了一人,热络地道:“泰山,岳母,小婿来了。”
却见一人跨入了院里,不是那王养信是谁?
王养信今日穿了新衣,风流倜傥的样子,此时面带红润,踏着方步进来,却见刘梦远诸人就在庭院前,忙跨前一步拜下奥:“小婿见过泰山大人,小婿是来接琳琳回家的。”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倒令刘梦远一呆。
连陈凯之都愣了一下。
卧槽,来到这个世界,还没见过这样无耻的人啊。
当初休妻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绝情起来,猪狗不如,而此时……
多半是宫里有了任命,王家那儿很快就得到了消息,这王养信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见人得势,便腆着一张脸趋炎附势,乖乖的装起孙子来,恶心不恶心?
陈凯之负手而立,微眯着眼眸,冷冷开口道:“谁是你的妻子?”
王养信抬眸,看着陈凯之,虽听出陈凯之口中的冷淡,却是温和地笑起来,道:“原来是陈学弟,你是泰山大人的得意门生,算起来,和我一般,都算泰山大人的半个儿子呢,找机会,我们亲近亲近。我的妻子?我的妻子自然是王刘氏,两年前,我八抬轿子亲自迎入门的。”
说到这里,他竟然眼眶通红了,拿着袖子擦拭了眼角的泪,才又道:“当初啊,是我鬼迷心窍,听了小人的谗言,犯下了大错,当然,这只是闹着玩的,哪有为人夫者,这般绝情绝义的,刘氏离家的日子,其实我一直寝食难安,没一日不是哀叹连连的,就不知她过得好不好,不晓得她是不是伤心,因此今日特意过来负荆请罪,好将她带回家里去,一日夫妻百日恩,夫妻之间,哪有永远相敬如宾的?偶尔打打闹闹,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泰山大人想必是能体谅小婿的。”
他说的极动情,脸上尽是悔恨,仿佛如他所言一般,自赶了刘氏出去,便无一日不是后悔一般。
刘梦远只冷着脸,不置可否。
陈凯之本想骂两句,可细细一想,终究,这涉及到的是刘氏,这种事,还真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
倒是这时,厨里有人冲了出来,怒发冲冠地道:“都已休妻了,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得回吗?快走,快走,别脏了我的院子。”
走出来的,却是邓健,邓健一手提着鸡,一手握着菜刀,面目狰狞。
王养信见状,反是笑了:“我家的家事,与你何干?”
邓健不禁语塞,他气得咬牙切齿,想了想,却又如泄气的皮球。
王养信随即朝自邓健身后出来的刘师母笑了笑道:“岳母大人,小婿许多日子没来给您问安了,近来可好吗?哎,小婿真是该死啊,就因为和琳琳置气,竟做出这般鲁莽之事,反而让泰山和岳母担心了。正好这趟我带来了一些灵芝和人参,就是给二老消气来的。”
说罢,他回头指挥着下人搬礼物进来。
刘梦远一时踟蹰,他心里,自然是厌恶极了这王养信,却也知道,自己的女儿若是不回王家,自此之后,便要背上一世的骂名了,可这王养信此前得所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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