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厅,一看就不是正堂,在此会客,令陈凯之感觉显得不太礼貌。
哎呀,这意思是不将刘梦远放在眼里,有种鄙视的意味了。
不过陈凯之在心里默默想着,但愿这只是自己的错觉,不然这王家也真是过分了。
陈凯之和刘梦远坐好了,却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来。
刘梦远恼怒,眉头深深一皱,挥了挥衣袖道:“凯之,这不是待客之道,我们走吧。”
陈凯之却是气定神闲地依旧坐着,道:“先生且慢着,学生问一问。”
说罢,喊了人来道:“你家老爷何在?”
这人是个显得有些怯生生的女婢:“老爷……老爷并不在府里。”
陈凯之正色道:“今日乃是寒休,又不需去部里当值,怎可能不在?何况方才我听门子说,是你家老爷的吩咐准我们进来的。”
女婢一时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胡乱地道:“老爷刚刚去会友了。”
陈凯之既好气又好笑,自己和刘梦远刚来,他就去会友,你特么的逗我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真要休妻,休了也就是了,好言相劝,大家拿出一个双方可以接受的办法来,就算到了最后,双方依然可能不满意,可这是礼。现在倒好,说休就休,休完了又是这顽劣的态度,明明做亏心事的是王家,现在竟这样目中无人的姿态。
简直欺人太甚!
连本是平心静气来劝言的陈凯之也火了。
他冷笑道:“是吗,那么就请王养信来。”
直呼名讳,是极不礼貌的事,可陈凯之现在就是不想再跟这种人讲礼貌。
这女婢踟蹰着,有些不肯。
陈凯之徐徐地解下腰间的紫青学剑,随即啪的一声,拍在案牍上,冷声道:“一盏茶功夫,请他来!”
这可是兵部侍郎的府邸,陈凯之素来言行尽量谨慎,若不是实在气不过,也不至于如此莽撞。
好在,他手里的乃是学剑,若是寻常的剑,不免要被人视作是胆大包天了。
女婢吓得连忙去了,过不多时,终于有人来。
来人是个年纪三旬的中年人,生得还算是相貌堂堂,施施然地进了小厅,便笑吟吟地道:“听说是陈子先生来访,失敬失敬。”
他直接忽略了刘梦远,像是当刘梦远根本不存在一样的。
刘梦远气得七窍生烟,一张脸隐隐抽动着,可是再什么气愤,自己却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王养信的目光落在陈凯之案头上的学剑上,不禁露出贪婪之色,这可是紫青学剑,非凡无比,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
他朝陈凯之行了个礼,笑意盈盈地道:“早闻陈子先生大名,近日可真是如雷贯耳啊。”
陈凯之端坐不动,一双眼眸微微一眯,淡淡凝视着他道:“王公子,吾师在此。”
王养信也不诧异,只是道:“刘先生,学生自然也是知道的,刘先生也是高士,方才多有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这家伙,分明是在打机锋,完全是不承认自己和刘梦远此前的姻亲关系了。
刘梦远面色一白,气得心口发疼,嘴唇嚅嗫了一下,想骂人,可终究没有开口,他毕竟是不擅长和人争吵。
此时,王养信则是笑了笑道:“不知二位来,所为何事?”
陈凯之看了一眼刘梦远,心里吁了口气,心想,这事儿,也只有我来说了。
刘梦远这性子,肯定是要败在王养信的手里的。
虽是觉得这王家人可恶,陈凯之却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脸上没有表露出火冒三丈之态,只是轻轻挑眉,越发冷漠地看着卢养信,道:“刘氏乃是我的师姐,王兄将其逐出家门,写了休书,于她而言,名节俱毁,王兄可想过刘家的感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