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杨彪打起了精神,目光落向蒋学士:“汝最善润色,不知可以代为润色吗?”
蒋学士的脸都变了,瞪着惊恐的眼睛道:“这……如何润色?简直……简直……便是杀了老夫,也润色不出来啊。”
杨彪似乎也觉得这有点儿强人所难,于是不禁叹了口气:“是啊,似乎是有些为难,看来……咳咳……”
却在此时,猛地……
陈义兴竟是一拍案,忍不住叹息道:“原来那陈凯之说的是真的?”
“什么?”
陈义兴哭笑不得地道:“当初老夫问他,是否愿意留在天人阁,他说,除非有什么鸡鸭鱼肉,老夫还以为他是以此来借喻他尚留恋着红尘,今日方知,原来他真是爱吃啊。”
大家目瞪口呆,聚贤厅里,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
一到了年末,各地的学子便纷纷涌到京师。
陈凯之自然不知道天人阁正在发起了一场关于自己和鸡的讨论,因为明岁开春便要开始科举了,所以陈凯之也极少与人交际,每日在学宫,都顾着向刘梦远先生请教。
三人行必有我师,这是极有道理的,在其他方面,陈凯之或许出众,可是这时文的文体,看上去简单,实则背后,却有无数的学问,刘梦远先生深谙此道,倒也教授得极认真。
即便到了冬假来临,大家都放假了,学宫里清冷得很,陈凯之也照样拜访。
今日一早,陈凯之又来到了学宫。
门前的人,是早就认得陈凯之的,和陈凯之打了招呼,陈凯之朝他们回礼,等寻到了刘梦远先生,却见刘梦远的书斋里却传来了一阵喧闹。
陈凯之不敢贸然上前,便在外道:“学生拜见先生。”
里头的喧闹方才止了。
有人出来,却是一脸垂头丧气的刘梦远,陈凯之见他面上竟有血痕,顿然一脸惊讶地道:“先生,这是何故?”
“啊……”刘梦远不知该怎么说好,早没了平时的风采,犹豫了一下,才道:“哎,你的师母来探望了。”
呃……为什么一听母字,陈凯之就觉得怪怪的呢?这个时代的女人,还真是凶悍啊!
陈凯之一脸同情地看着刘梦远,吁了口气道:“那么学生下一次再来拜访吧,先生,再会。”
他转身要走,却听里头道:“你还嫌不丢人吗?你在别人面前为人师表,可自家女儿,却是遭人这样欺负,你枉为人师,更不配做一个父亲。”
陈凯之皱眉,还是忍不住转回去,刘梦远更尴尬地看着他。
陈凯之道:“先生,不知出了什么事?”
“没,没什么。”
陈凯之心里想,平时这恩师,也没少照顾自己,单凭着隔三差五的补习,就足以让自己对他感激不尽了。
陈凯之便索性道:“学生想拜见一下师母。”
不等刘梦远同意,他便径直走了进去,却见一个妇人正在书斋的院里,气势汹汹的,倒是见了有外人进来,却也收敛了一些。
陈凯之便上前道:“学生陈凯之见过师母。”
“呀,不必多礼。”这师母真正当着外人的面,却总算是忍住了脾气。
陈凯之汗颜道:“师母,这家里理当以和为贵,若是家室不宁,便连人也要走霉运的,如今眼看着要至年关了,师母何必和恩师置气呢?”
陈凯之心平气和地劝解宽慰。
师母却是唉声叹气地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你以为老身是想和这老东西闹的吗?他好歹也是一个学宫的掌院,平时呢,在你们面前,一定架子大得不得了。可你真以为他有什么用?老身和他,只此一个女儿,竟是给人休了,打发了出来,你说说看,说说看,这可事关到了自家女儿一辈子的事,他倒是好,和人修书去讲道理,人家理都不理,我教他去闹,不外乎,也就是以头抢地,血溅五步的事,真到了这个时候,若是不拿出拼命的架势,那该死的王家人,还不知怎样作践我们刘家,他呀,倒是好,竟是口口声声说,这样做有辱斯文,斯文?老身就是听了他的话,他的女儿也是听了他的话,成日只想着斯文,想着妇德,结果如何?”
陈凯之也不禁给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掌院的女儿被人休了?
在这个时代的女子,一旦被休了,这可是人生最大的污点啊,刘小姐的名誉,只怕尽毁了。
所以但凡遇到这等事,就形同于是撕破脸要拼命了。
陈凯之却是心平气和,只是朝向师母道:“既是休妻,总要有理,却不知对方是什么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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