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行自己打开了门,看着老头在看平板不自觉的笑了声,悠悠的走进去关好门,却是靠在门口没往里走,双手插兜望着床上的老头:给您老人家拜年啦!
老爷子哼都没哼一声,真如听不到了那般。
简行也不恼,只是低笑了声:您不会抠门到没给孙女跟孙女婿准备红包吧?对了,重孙我可是也给您抱来了。
“臭小子你……给我滚出去。”
老头子咬牙切齿,气的摘了眼镜瞪着他骂了句。
简行出去的时候关门有点急,是里面有什么在往外撇,他躲过了屋里的伤害,却是一出来就被大家疑惑的注视着,他却突然沉稳的笑了笑:没事,爷爷跟我开玩笑呢。
众人……
缓缓领着小澈到了爷爷门口,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敲了门:爷爷!
爷爷不吭声,她看了眼身后站着的男人然后自己推开了门。
小澈像是惯性的往里走,缓缓却站在了门口:爷爷,新年好!
爷爷没说话,小家伙却已经迈着他那乱七八糟的步子朝着床前走去,并且按照简励教的样子做着恭喜的姿势。
缓缓刚要跟进去被简行轻轻拉住,缓缓回头看简行,被简行搂着回到沙发里坐下。
她早已经做好了被爷爷数落或者训斥的准备,甚至她已经准备好了听爷爷说更难听绝情的话,可是最后却都没能。
看老头脸色这种事他一个人就够了,他老婆年也拜过了,礼数达到了他便不再要她多看那老头脸色了。
只是不久后小家伙从里面出来拿了一个超大的红包。
因为已经长了几个小牙,开心的跑到沙发这里嘿嘿笑着的时候那几个小牙露出来显得格外可爱。
小澈直接跑到妈妈的怀里将红包送到妈妈眼前,缓缓一手拿着红包一边抱着儿子,然后抬眼看了看简行。
简行也显得很无奈却只是挑了挑眉。
周晓静跟傅国安也不说别的,只是把早就藏在身后的红包掏了出来。
“宝贝到外公外婆这里来。”
小澈立即绕过去,并且还抬手作揖恭喜恭喜,像是非常清楚现在是讨要红包的时候。
二老开心的把红包给了他:我们小澈新的一年也要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哦。
小澈更是嘿嘿笑着,在周晓静低头亲他的时候很主动的凑上自己的小嘴。
“还有你们俩的。”傅国安又从口袋里掏出四个大红包,刚倾身给她们,缓缓一并拿了。
“给你老公的你可不要贪污。”周晓静提醒女儿。
缓缓只好将手里父母的红包分给简行,简行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拿,慢悠悠的接过后尴尬的笑着客套:谢谢爸妈。
“以后我们女儿还指望着你呢,是我们得谢你才是。”
“这是我应当做的。”简总超级矜持。
缓缓忍不住抬眼去看他,总觉得这有点——‘装’。
快午饭的时候缓缓往爷爷房间看了一眼,怀里搂着自己儿子:我们中午约了朋友吃饭就不在家吃了,替我谢谢爷爷的红包,这是我跟简行给他老人家红包。
缓缓将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拿出来放在了桌上。
简行只好去抱儿子站了起来,心里却想哪有什么朋友吃饭?大年初二大家都在忙着回娘家。
“昨天梁家那几位少爷来拜年了,佳文还为你鸣不平差点跟你爷爷吵起来。”
“唉,他就是那直脾气,爷爷没事吧?”缓缓对梁佳文有些无奈,但是转头又担心爷爷。
“没事,他心里明白着呢。”
“那就好,这个年总是要好好过去的,千万别在这时候让爷爷更难受了。”缓缓走之前跟周晓静低声说。
“嗯,你们回去路上慢点。”
“好,过几天我再来看您跟爸。”
“嗯!”
“爸,再见。”缓缓上车去还不忘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男人调皮的挥手,傅国安稍远的站着朝着她笑着道别。
他们夫妻带着孩子走后傅国安才站到周晓静身边去,无奈的叹了一声,周晓静抬眼看他:刚刚干嘛距离那么远?
“我怎么好打扰你们母女说悄悄话?”
——
“那么我们现在去跟哪几位朋友吃饭呢?”简总开车后颇有深意的问了一声。
“回家吧!”缓缓靠在座位里。
心口隐隐的有些疼痛怕他担心便不敢说出来,只是想回家休息,让他们爷俩爱怎样玩就怎样玩吧。
简行本来想提议去医院看宝宝,但是想到他老婆的身体状况也还是把车子开往了家的方向没跟他老婆提自己的想法。
小澈在后面抱着几个大红包正一个个的打开。
等他们到家后缓缓打开安全带一转头就看到后座已经满满的红色的毛爷爷,简行本是打开车门去抱他,就看到小澈抓着一把钱往空中扬去,当即惊了一下,之后却是无奈的皱起眉,他儿子这是小小年纪就把钱当纸玩么?
回到家后缓缓没怎么吃饭就回房间了,有阿姨提前回来他便把儿子交出去而上了楼,只是开门就看到缓缓躺在床上好似已经要睡着,他心下立即感觉不好,走上前去坐在她身边抬手用手背轻轻地触摸她的额头,当发现她有发烧症状的时候眉心更是用力蹙了起来。
“怎么发烧了也不说一声?”
“发烧了?”缓缓嘟囔了一声,提不起什么力气,抬了抬手发现真的有点烫她才又低声:怎么办?心口也有点疼了。
简行当即就脸色大变,打开她衣裳看了看之后立即给大夫打了电话,半个小时后大夫便赶了过来。
给她挂了点滴后他送大夫下楼,大夫出门前不得不慎重的提醒他:简太太的伤恐怕以后会落下病根,像是阴天下雨这些时候要格外保暖,伤口在这种日子会隐隐作痛。
简行没说话,只是垂着眸若有所思。
大夫离开后他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眉目间的冷意更深。
那老头说要是他不打算放过傅国红就从此别再叫爷爷?
可是他老婆落下的病根他又该找谁去抚平?
他转身又回到楼上,小澈还在沙发那里抓着一把糖到处扔着玩呢,阿姨转身就看到他扔了满地却是也耐着性子劝着。
简行回到房间后缓缓已经睡着了,他坐在旁边守着她,漆黑的眸光里有些隐忍疼痛的感觉,他自责的是她发烧了他竟然都没早点发现。
他自责的是,自己竟然没能将她保护好,让她此后几十年里都有了心疼病。
至于那些伤他老婆的人,无论有意还是无意,统统都该杀无赦。
从初二到初六除了吃饭她几乎都没再下楼了,大夫让她尽量卧床休息,因为怀着宝宝她也不敢违背,而且简行还时时刻刻的盯着她提醒她呢,好像她要是多走一步路就是犯了杀头的罪。
傅家老爷子终是生了气,过完年上班后简行刚到办公室傅家老爷子就找了过去:臭小子你给我滚出了。
“老爷子您消消气,这里是公司请不要……”
“今天谁敢拦着我我就打谁你们信不信?”老爷子拐杖撑了起来朝着前面,那气势汹汹的还真是叫人不敢再靠近拦着他。
而傅家的管家也跟着身后不敢靠的太近,给傅国安打过电话,傅国安只说这是别跟缓缓提,还说简行能解决。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里面两位老总听见那声音后都朝着门口看去,看到是傅家老爷子后就都站了起来。
老爷子站在门口冷喝了一声:都出去。
没人敢不走,简行自始至终坐在大班椅里没动,头也没抬一下。
心里想着您不来我还不好找您麻烦呢,您倒是来的正是时候。
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对着门外命令:把门关上谁也不准进来。
管家跟丛秘书都站在门口不敢动,后来丛秘书发现她老板没吭声猜想是默认便去关了门,然后又胆战心惊的站在旁边。
“你给我解释清楚,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终生监禁?你还不如直接让她死了呢?”
老爷子生气的大吼。
“若不是因为您的面子,我的确想那么做。”简行从容不迫的抬了抬眼,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波澜。
老爷子却是气的脸色煞白: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再说十遍也是如此,像是这种不知悔改的犯人不杀了不终生监禁还放出来祸害别人么?”
“你……简行!”老爷子气的抬起手里的拐杖就朝着他办公桌上狠狠地敲了过去,桌上的文件及笔记本被殃及到地上。
简行条件反射的稍微侧身躲过一劫,却因此而脸色变换,杀心起。
老爷子气的喘息都传不好,外面的人也都紧张坏了,听到里面的动静再也估计不得,丛秘书立即给傅缓打了电话。
“缓缓以后都会落下心口疼的毛病,您不心疼还不准我为她做点什么吗?”简行起身,指着自己的心口窝子戳着,那话一字一句咬着牙跟,此时是真的恨透了这老爷子。
这老头曾经多少次跟他说要好好照顾缓缓,多少次在他面前把缓缓夸的好像跟个无价之宝似地,可是现在……
“您可以对您孙女不闻不问,您可以不为她报仇,不为她做任何事,但是您不能阻止我,我是她的丈夫,谁要是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决不让那人好好活着,我在您面前发誓,傅国红这辈子都休想再从那里面迈出来一条腿。”
“你……”老爷子突然心口一疼,然后整个人都摔进了旁边的椅子里坐着,整个后背开始用力的往后仰着。
傅缓赶到医院的时候简行正站在重症监护门口,只看到他的表情很是沉重,缓缓突然有些没力气,努力喘息着朝他走去,一双手费力的抬起来抓着他的手臂:爷爷怎么样?
“不太好!”他声线变的很低。
缓缓只是仰着头望着他,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过死不了。”简行又补了一声。
缓缓听到后低了头,只是一双手用尽力气在他胸膛用力的拍打着,尽管自己根本就是有气无力,但是她却没办法停手。
简行任由她打了会儿发现她力气不够用便捉住了她一双手把她用力抱在怀里:我当时不是故意。
只是在她耳边低声解释。
缓缓却忍不住在他怀里抽泣起来,他们怎么担待的起?
这阵子医院像是他们家的旅馆,总是突然就来了。
爷爷转到普通病房已经是四十八小时,虽然醒了但是动起来很费劲,大夫说他以后可能都不能像是个正常人。
缓缓当时就觉得脑袋里一团黑,天昏地暗。
简行在她晕倒前发现就立即伸手楼主了她,傅国安跟周晓静在旁边也被吓坏。
老爷子看简行的时候眼睛瞪得特别大,仿佛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简励得知结果后立即赶到了医院去给傅家道歉,傅国安也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道:这事与你无关,你就别替简行道歉了。
“子不教父之过,怎么能说跟我无关?国安我这次真是……以后还有什么老脸见你们傅家的人。”简励说着也低了头,羞愧的无地自容。
“你快别这么说,这事跟你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是那么自责我反倒不知道怎么好了。”
“可是小行……”简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替自己的儿子开脱,心想简行那小子明明知道这傅家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怎么还能在那种情况下意气用事?
简行守在缓缓身边根本没有再去看老爷子,也没去给傅家的人道歉。
他心里很明白,他已经自认倒霉。
但是他怕他老婆生气,她可以气他,但是她要是气坏了身体怎么办?
简励走后周晓静才问傅国安:你刚刚为什么那么说?你明知道是简行倒霉罢了,爸爸那状况很容易就会出事。
“我怎么说?爸躺在床上可能再也起不来,他一向自尊心强现在这样子你以为他心里不屈辱?”傅国安转头垂着眸看着比自己矮着一些的妻子低声问道。
“可是那也不是简行的错啊。”
“那是谁的错?”
傅国安说完后就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周晓静站在门外想要再追问却是已经不知道问什么,她突然发现,她女儿旧伤还未痊愈又添了新伤。
缓缓醒来后也没理简行,简行看着她虚弱的唇色都有些发白更是心疼:你可以气我,但是不能气你自己。
缓缓转头看他,他手里端着碗要喂她喝汤。
“你明明知道爷爷的身体状况受不得半点刺激,你非要跟他说的那么清楚明白么?”
“我再次跟道歉,先把汤喝了,嗯?”
“我不喝。”缓缓气的扭头不再见他。
简行的脸色也不好,他的心情不好不是因为任何的外界压力,只是因为她虐待自己的身体来惩罚他。
“你不喝?你不喝你肚子里那个小子怎么办?”
缓缓不说话,只是执拗的望着窗外的眸子又垂下。
“好啊,大不了生个弱智儿,反正我简行有钱养得起。”他说完之后便将碗放到旁边去,然后起身就出了门。
缓缓脸上的愤怒还未消失,但是心里却疼痛的厉害,当听到关门声后她才又缓缓转头朝着里面。
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后看向床头柜上放着的汤又只能自己端了起来。
眼泪就那么悄然无声的落下来,落到了碗里。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心里气他却又心疼他,明明知道他是倒霉催的,但是一想起爷爷的状况她就发憷。
心口莫名的疼了起来,她一只手端着碗,另一只手适当的压制着自己疼痛的地方。
简行在外面贴着墙根站着,双手插兜垂着眸子冷漠的望着自己的皮鞋,心里闷的像是长了一个毒瘤不知道该如何切除。
缓缓刚喝完汤他就推门进去,缓缓泪汪汪的措不及防的眼神就那么撞进了冷冽的眸光里。
“还要不要?”
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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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切莫心急!切莫心焦!切莫动怒!
周末了,大家过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