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想起她跟简行当初结婚的时候,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像做梦一样。
一点也不真实。
他们就这样,从登记到婚礼再到现在,竟然也已经过了这么些年。
时光,真是可怕的东西,一点都不等人。
当她还没学会爱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一起了。
“肯定是简少陪你来了,他现在跟你几乎寸步不离。”
“那他可不是担心我,他是担心我肚子里这个。”傅缓话虽这样说,唇角却是难以满足的喜悦。
婓云故意用那种眼神看着她,直到她忍不住笑出来。
“哎呀,这C城,哪一个不知道简少到底最疼的是哪一个啊?”
婓云说着这话的时候就连再低头给她修婚纱的工作人员也忍不住闷声笑着。
傅缓有点尴尬的看她一眼,婓云却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声:“现在这样多好,就连我这个向来潇洒的人都看着眼馋了,疼爱你的老公,将要出世的儿子,你说现在这世上还有谁比你更幸福?”
傅缓只笑不回答,她想幸福的人还是很多,虽然这也掩盖不了她现在的确很幸福的事实。
最近简少脾气的确好了很多,很多事情都顺着她了。
不管他是因为什么突然变了,但是她却的确是找到了当女王的感觉,很爽。
工作人员开了门本想叫男人来看看新娘子,结果看到一楼一个人也没有。
“顾少跟简少好像出去了?”
“去茶室找他们,肯定在茶室。”
婓云低着头继续看自己的裙子,傅缓笑着说:打个电话不就得了。
“倒也是。”
婓云立即找了手机打电话,那边果然立即接起来:收拾好了?
“嗯,快来看吧。”
“等着。”
顾城挂了电话:“走吧,准新娘已经准备好接驾了。”
简少抬了抬眼,然后看着顾城那紧张的样子不由的眼神垂下。
顾城一副要哭的样子,站在门口捂着嘴红着眼眶看着站在中央穿着洁白婚纱的女人,简行有点嫌弃的立即远离他到了傅缓身边坐下:“有没有不舒服?”
“好着呢。”傅缓望着他那温柔的眼神也变的温柔起来。
简行抓着她的手搂着她坐在沙发里看着那一对小两口都要哭的样子有点受不了:“他们在干吗?演苦情戏么?”
傅缓还是低低的笑着,但是眼神里竟然有些艳羡的。
“想你了。”他突然稍微侧身,抬手轻轻地撩开遮住她耳朵的头发在她耳边低低的一声。
傅缓悄悄地红了耳后,感觉着握着自己的手里有些汗。
经年,回忆那些如梦如幻的往事。
如果他们早一点相爱,他们结婚的时候,会不会也如此时这里的一对那样,抱着傻傻的哭起来。
那旁若无人的仿佛是因为当初的寂寞才在此刻如此难言的恩爱的情景,就连刚刚工作玩的工作人员都不忍多看了。
而那哭红着双眼的两个人也不知道何时回的头,那么委屈的看着他们:“喂,到底结婚的是谁?”
婓小姐有点抱怨。
傅缓赶紧收回与他相望的目光,尴尬的扯了扯嗓子:今晚留我们在这里吃晚饭?
“今晚不行。”顾少很不给面子的拒绝。
于是天都要黑了,两个人被人家轰了出来,可怜巴巴的相拥着离开。
“交友不慎啊你。”简少说。
“的确是交友不慎。”傅缓已有所指的看着他。
——
漫长的暑假一过,九月底十月份初天气就凉了下来,傅缓的肚子却彻底成了个皮球,累的翻个身都难办了。
如果不是想让他们父子同一天生日,她真想立即就将孩子抱出来。
傅缓一到办公室就被她父亲训斥:你这时候了还上什么班?
“那我在家也是闲着啊,还不如出来走动一下。”
“你妈要是知道又该说我了。”这句压低了嗓子对她说的。
傅缓立即知道是母亲大人提醒父亲大人让她暂时别在上班,也就不再多说。
傅国安其实也是很激动的,最近逢人就被问他闺女的生产日期问的他的心里也焦虑起来,傅缓看他比自己还激动才说:“您也别太担心了,时间早就算好了,如无意外到时候直接去医院就可以了。”
“嗯,我知道你都算好了,可是要当外公的人能不激动么?”傅国安还是压低着声音,脸上的喜色却不变。
刘颖到她办公室让她签文件,看着她坚挺的肚子就笑着说:“您最近一定要好好休息呢。”
“这不是除了办公大楼跟家里我哪儿都不去了么?这个小东西你们还当只有简少宝贝呢?其实我才是那个最宝贝他的人。”傅缓摸着自己的肚子笑说道,打开文件后才认真起来。
有些时候有些人事总是轻易的叫人回忆起一些往事。
姜爱的案子终于被判下来,二十年。
上次她助理的车祸事件被重查,她是幕后主谋。
——
潘悦去办公室找她,说起她签约了圣启娱乐的事情,听到她的经纪人的时候傅缓也是一怔:“你知道她原本是谁的经纪人?”
“我知道啊,是姜爱的么。”
“你不介意?”
“我介意什么?只要她能将我捧红。”
傅缓知道她说的没错,但是总觉得这个经纪跟她好似有仇,每回见面都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那么那个女人会对她表妹好?
“这件事你需要仔细考虑下,我把问题给你摆出来你先听一听。”
“你说。”
潘悦挺直着腰板坐在她对面认真的听着。
潘悦自然明白那厉害关系,然后转念一想:“那我要跟圣启解约么?如果解约的话那可是一大笔违约费用。”
“钱的事情你自然不用担心,你只要做决定就行。”傅缓说。
她点点头,不到一分钟就做了决定:“我确定要解约。”
“嗯,比起圣启,我觉得你的前东家也不错,你不想考虑回去?”
“啊?可是我都出来了再回去……”
“在C城你不用担心会有人不重用你,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叫简行一声姐夫,我们当姐姐姐夫的自然会给你铺好后路。”
“嘿嘿,那我岂不是捡了个大便宜,幸亏当初没真的勾引姐夫。”
傅缓不说话,只是笑着看着她。
过去的事情实在是不好评论了。
“我找律师联系你,然后你带他去谈解约的事情。”傅缓说。
“嗯,那我先走了,免得姐夫看到我以为我来挑拨离间的。”潘悦知道现在简行都是到了下班时间就来找她。
傅缓放行后她便喜滋滋的跑了。
就是一前一后,潘悦刚进了电梯他就从另一边上来了。
傅缓听到门响还以为是潘悦又回来,抬眼看到她棱角分明的老公不自觉的心动着,就那么痴痴地望着他走上前。
“是不是魅力四射?”简少挑眉对她说,走上前去伏在桌案就要亲她。
“嗯,别乱射了,留着以后慢慢用。”
“你是我老婆么?”
“如假包换。”
简少眯着眼望着她,笑了声后还是抬起一只手勾着她的后脑勺就封住了她柔软的唇瓣。
果然是他老婆呢,唇瓣还是那么柔软可口。
回去后傅缓就跟简行说了潘悦的事情,简行也点了头,不过却让傅缓不要管,他想接管过去。
两个人正在商议的时候傅缓接到电话,是苏林。
傅缓看了简行一眼,简行没说话,躺在旁边翻着杂志当自己不存在。
傅缓才接起电话:苏少。
“听说要生了,还好吧?”
“嗯,还可以忍受。”
“等你生了宝宝我应该可以作为舅舅去看一下?”
“当然。”作为舅舅,那么他们就是……
“这会儿给你打电话还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关于潘悦解约的事情。”
“你也知道了?”
“嗯,我现在正跟她在一起用餐,这件事我觉得你不该插手,姜爱的事情恐怕那个女人还对你怀恨在心,这件事我来处理再合适不过。”
“这样合适么?”傅缓倒是乐意苏林来接手的,毕竟姜爱的经纪人原本跟苏家就有点渊源。
“当然合适,论起来我该叫她一声姨妈,我来出手的话她就没有理由在以后报复你。”
傅缓的心里一动却没开口,只是静静地听着。
“潘悦回来了,我不跟你说了,自己保重。”苏林说完挂掉电话。
傅缓却有点回不过神来,她旁边的男人还在翻书,刚刚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苏林说他想要替潘悦找律师。”傅缓把话转达给他。
简行稍微抬了抬眼,但是依然没离开手里的书。
傅缓知道他的心思,抬手去把他手里的书抽走:“我都要生了,这醋你也该吃完了吧?”
“我就是喜欢吃醋你打算怎么着?”简少抬眼不高兴的看着她,像是在努力隐忍自己不让自己发作。
傅缓无奈的望着他:“那要不要我买两个大缸山西老陈醋回来让你喝个够?”
“你去买,只要你不怕我儿子不喜欢那味道。”他说。
“你……”傅缓生气,打算不理他。
“好了,把刚刚他说的话都重复给我听听。”他坐起身到她背后,勾着她低声哄诱起来。
“我哪里还敢说?”傅缓嘟着嘴委屈巴巴的。
“我保证不打翻醋坛了,乖,说给我听听他的计划。”
“哪有什么计划,就是说他来帮潘悦做这件事最合适,我其实也觉得他来做合适,那位大经纪本就跟他们家有些亲戚,如果他来找律师帮潘悦解约那比我们夫妻来做都要省事。”
“这倒是真的,不过就算是他找律师你真的认为那个女人就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那怎么办?”
“就由苏林去办,只是我们小心防着就是了。”
简行仔细想了想,漆黑的深潭里从容睿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叫她心里踏实了很多。
姜爱曾经是那位经纪的手中宝,如今因为他们被判入狱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十足的打击,那女人对她们夫妻怀恨在心是真的,这次保全了潘悦但是也的确是给他们夫妻树立了敌人。
有道是小人难防,他们的确该小心。
“只是这小子现在是在跟潘悦交往?”
“应该是!”傅缓若有所思,都不敢说可能俩字。
“那他干嘛还加装来关心你?”
傅缓笑了笑:谁知道呢?
“以后别搭理他。”
“嗯!”
都说孕妇的脾气最是让人捉摸不透,简少现在觉得这话真的一点都不假。
她什么时候这样好脾气过了?
曾经那个为了别的男人说飞就飞走了的女人好像已经不在了,眼瞎他说什么她听什么,乖顺的好像一懂事的小猫咪。
简少生日的前一天周晓静打电话来催促:“今天去医院算了,早一天过去免得有什么意外。”
“妈,您女儿这是剖腹产,又不是自己生。”
“可是你这几天不就是预产期么?”
“那也没那么准啊,大夫说很多孕妇都是晚一两个星期才生呢,我这才没两天。”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急死我算了。”周晓静在家里急的只差跺脚了。
“您就放心吧,明天上午我们就去医院,我现在有点困了您能不能放下电话?”她低声请求着,哄着。
周晓静无奈,只得挂了电话,却是一转身就紧张的跟坐在沙发里的两个男人说:“我真是要被她急死了,这一颗心这一个礼拜总是七上八下的,偏偏这丫头又是个不急不缓的性子。”
“这性子有什么不好?咱们缓缓就这性子随我,我觉得好的很。”傅国安一说起女儿的性子来却是骄傲着呢。
“就怪你,叫什么名字不好,非要在她出生的时候给她取个缓字,还说什么凡事不能强求,要缓缓而来,缓缓什么而来啊?”周晓静气的嘟囔起旧事。
因着老爷子也坐在旁边,傅国安立即扯了扯嗓子让自己尽量严肃点。
“生孩子又不是谈工作,这事本就是急不得,咱们就先稍安勿躁吧。”老爷子还是替儿子说了一句,也算中肯。
周晓静听了这话自然不敢再多说,但是心里依旧着急。
简励在跟简行下象棋,也说:明天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嗯,都准备好了。”简行说,漆黑的眼望着棋盘没移开。
“这个孩子可说好了姓简?咱们家本就人丁单薄,虽然这样说不好,但是我可是真不舍得让他姓傅啊。”
简行这才稍微笑了笑,一边走棋一边说:“我的儿子我还能让他姓傅?您也说咱们家人丁单薄,所以这事我心里有数。”
“不过你还是要好好跟缓缓沟通,她那性子要是认定了的事情也难得修改。”
“我知道。”他知道,知道傅缓的性子要是真的想让他儿子姓傅一定会跟他闹个天翻地覆。
不过最近她根本没提过这事,而且她想要有个儿子姓傅也简单,他们往后多生几个就行,反正他又不介意多生几个孩子。
“那几天跟你岳父一起喝酒,你岳父还说起来傅家也是人少,虽然说傅家也是家大业大,但是再大的家业我可是不舍的我的孙子的。”
“我岳父只缓缓这一个女儿,他的心情我也能理解,这些都等以后慢慢解决吧,眼下是您孙子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世上咱们先一家人团圆。”
简励就喜欢他儿子在这事上的态度,孙子要来了他也是激动的不行,想起来老母亲离开前还给重孙准备了一样贵重的礼物,他又何尝不是要送给孙子一份大礼,否则怎么能显示出他这个爷爷对这个孙子的重视。
尤其是傅家肯定也会大手笔,他便更认真的办这事。
等简行回到房间傅缓已经睡下了,他坐在旁边看着那小家伙在她的肚子里动来动去忍不住抬手去安抚,低声道:“都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是想要累坏我老婆?”
小家伙似是听得懂他的话,蹦跶了两下之后便又安稳了。
简行忍不住皱了皱眉,之后却是情不自禁的笑开。
原来小家伙在娘亲的肚子里就已经懂事了。
——
凌晨后傅缓觉得下身一阵不舒服,手条件反射的去推了推身边躺着的男人。
简行几乎是立即就爬了起来,她也没说话,只是难忍疼痛的指了指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