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新娘子面皮也太薄了。”江雯轻声说。他还没娶老婆,但女朋友交往了有两年了,他的女朋友尽管长相普通,但落落大方,进退得宜。绝不会脸皮薄到连个长辈的称呼都叫不出来。
凌阳笑望他一眼:“年纪轻,难免的。你可别以你老油条的眼光看这些小姑娘。”刚才凌阳大致看了新娘子的面相,新娘子除了脸皮薄外,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心地善良,没有那么多小心眼儿、小性子、钻牛角尖之类的让人反感的性格。
席间,凌阳总算知道新娘子的身份。
“……才刚大学毕业,是蓉城人,父亲是经商的,有一个舅舅是政府官员。家庭普通,好在人才尚可。”张韵瑶知道的信息比凌阳多了不少。她在凌阳耳边轻喃,“新娘父亲,就是上回在医院与我同病房的那个。”
……
这边,新娘亲戚也在四处打听新郎官的身份。
“……新郎官出身世家,本人已是大校,他父亲更厉害,据说是国家最重要的人物之一,可以号令三军的那种,你说牛不牛?居然连XX都出席了,还有那个……据说是司令员呢。”新娘的亲戚无不自豪,觉得真是沾了新娘子的光了,能与金字塔中的大人物一起吃饭,尽管他们的餐桌还隔着老远的距离,但这并不防碍他们回去后向左邻四舍吹嘘的资本。
新娘的母亲也是格外自豪,只觉走路都有风。以她的性格,自是不甘落人后,甚至还想拿着酒杯去女婿那边的亲戚敬敬酒,攀攀交情,好在,让新娘子给制止了。
“妈,你就别添乱了,人家那是什么身份,咱们是什么身份。”新娘子才刚让王伟说了一顿,说她不懂事,给他丢脸,心里正委屈着呢,母亲还在这儿净添乱。她以为她是谁呀?大人物自有大人物的骄傲,人家来参加婚礼,也是看在公公王绍谦的份上,你可是隔了八毛子远的关系,还妄想去敬酒,人家就算给了你面子,但转过背,怕是会在公公面前说自己老娘上不得台面了。
杨文梅的舅舅甘鑫也认为这样做不大好,尽管他伸长了脖子都想去张静鸿那一桌敬酒,可也知道自己的斤两,只能按捺住这份激荡,老打老实地坐在自己的席位上。
甘鑫又问外甥女:“那个年轻人,你有印象不?”
杨文梅望了过去,正好看到凌阳,又勾起了心头的委屈和难堪,粗声粗气地道:“不认识。”
“你忘了?你爸爸车祸住院,他老婆也在同一病房,脑震荡的那个?”
杨文梅这才想起来了,低呼一声:“居然是他?”总算有印象了,当时她满心都在车祸的父亲身上,也确实没有过多关注邻床。
甘鑫又问:“是王伟的什么亲戚?你知道不?”
杨文梅不耐烦地道:“不大清楚,好像是王伟一个师门长辈,刚才王伟还逼着我叫他祖师爷,祖师母,我没叫。”
“祖师爷?”甘鑫惊讶,“现在什么年代了,还叫祖师爷?”
“就是嘛,那么年轻,还摆着个架子,我真是叫不出来。”还让自己丈夫当众给她难堪,杨文梅对凌阳就有些恨上了。觉得这人太不识趣了,王伟给他面子,他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充当起老资格了。
“那人也太把……”杨文梅还要抱怨,忽然甘鑫说:“那个人,不是人员委员长秦建坤么?”
杨文梅看了过去,刚好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向凌阳敬酒,满面堆笑,身子还半弯着,一副下级面对上级的恭敬。
而凌阳却心安理得地接下了对方的敬酒,拿起酒杯,微微抿了口,而那中年男子却是一仰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