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戎光突然就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急切想挽回一点什么,他往前走了一步。
魔娘却剧烈的咳了起来,摇了摇手,似乎是不想再和他多说什么。
南宫戎光忍住喉间的干疼,说起话来非常的吃力:“那你……明天还来吗?”
魔娘看着他泛白的手指,把篮子提过来让他看:“东西满了,应该不会来了。”
“所以你是准备不再见我了?”南宫戎光站在那里看著她,明明那样清冷沈敛却好像只一击他就能倒下的凄然。
魔娘摇头:“你怎么会这么以为?”
“不再等我,也不来这个地方,从头到尾也没打算告诉我你现在住什么地方。”南宫戎光低了语调,嗓音都有些发颤了:“丫头,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魔娘抬眸,眼光从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划过。
不知道是不是,太熟悉了。
眼前的这个人,第一次哭,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
她在林子里被恶狼咬了腿,他个头也不大,抱着她走了那么远的路,一向清冷的嗓音里带着浓厚的鼻音。
怕她会疼,就溜进她的房间里,坐在她床边替她读故事。
这个世界上。
恐怕再也找不到会有谁,能对她这么好了。
只是……
“戎光,我坐牢的四年,你在做什么?”
南宫戎光瞳孔一震,手脚僵硬在了原地。
魔娘拎着竹篮的手,在看不见的阴影里剧烈的颤抖着:“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因为在
我最痛苦的四年里,你正陪着另外一个女人寻仙问药。”
没有人知道她在说这一句的时候,费了多大的力气,那些不愿意被提起的往事,像是长了疤的伤口,被硬生生的撕开了裂痕。
她以为她早就忘了,那种空荡的痛。
她以为她早就忘了,那种伸出手却只能摸到黑暗的孤寂。
她蜷缩在干草堆里,冷的小腹都疼了,还在一天又一天的盼望着他能去看看她。
直到有一天,她终于等到了有关他的消息。
却是他陪着曲初小去了天山……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滋味儿。
她只是觉得冷,尤其是当风钻进右腿的时候,她甚至能听到血液结成冰渣的“嚓嚓”声,磨砺着她的耳膜,刺穿了她的心脏。
她想,她是不是就要死了。
否则的话,为什么会这么疼这么疼呢?
可最后她并没有死,她活了下来,撑到了现在。
只是她的爱睡着了。
或许曾经醒过……
魔娘笑了笑,不过也是未得善终。
南宫戎光攥了攥双手,再张开,连掌心都是红的:“我有找过你,只是没有找到,我不知道你被关在了哪里,吏部的记载出了错。”
“原来如此。”魔娘想想也知道是谁搞的鬼,薄唇半弯着,没有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