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融化,横卧在梅花树下的红发男子,明明可以无声无息的躲开,却只是看着不远处的女子,微微的皱了下浓眉,任由那冰冷的雪滴搭在了他俊美非凡的脸上。
爱?
究竟是什么?
能让一个区区的人类变得这么耀眼?
生平第一次,男子狂傲不羁的俊颜露出了那么一点点的迷茫。
他抬眸,将目光落在南宫白夜飞扬的嘴角上,只觉得胸腔间突地嗡了一声。
麻麻的有些发痒……
难道是最近没人打架的原因?
红发男子伸手,不解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决定不在研究这个人类了,他要做的是该找那个高级恶魔好好打一场……
黄昏,一向清闲的朝阳殿,来了一位拜访者。
当时北冥洵正在下棋,白盘黑子,好看的眸子也是黑白分明,温雅至极。
看到来人时,双目中闪过一丝笑意:“真是稀客,听说父皇把你赶出宫去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爬墙。”南宫白夜浅笑着给了他两个字,也不客气,只在他对面坐下:“我有一件事,想请三殿下帮忙。”
北冥洵笑了笑,取过下人递过来的帕子,仔仔细细的将手指擦干净:“是魔娘的事?”
“真真是任何消息都逃不掉三殿下的法眼。”南宫白夜拿着他棋子左右看了看,又瞧了瞧那半盘上的布局,眸光顿顿,又笑了起来。
北冥洵勾了下薄唇,天生的优雅斯文,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家教良好的贵公子:“我掌管着吏部的大小事务,城中的案子自然是要过我的目,才能递交给父皇。”
他说的坦荡,一脸的风轻云淡。
倒让南宫白夜有些开始质疑之前的猜测。
本来皇上把她开了,她也没有必要非得刨根问底。
可魔娘的案子一出,她不得不联想到之前的那几起案子。
同样是能调谴鬼魂,同样是精心布局。
她猜想会不会是凶手知道自己快查出他的身份了,所以才会对魔娘下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北冥洵是嫌疑人之一,他聪明机智,对京城的大大小小的案件了若指掌,想要知道谁是被冤枉的轻而易举。
而且,他也是持有银箱的人之一。
南宫白夜之所以没有挑明,是因为她手头并没有十足的证据,她怕冤枉了他,也怕一时鲁莽打草惊蛇。
毕竟,他的身份在那里摆着,牵一发而动全身。
搞不好她就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在想什么?想的这么严肃?”
修长的指尖像是落在了她的头上,南宫白夜不着痕迹的避开。
北冥洵双眸一暗,剧烈的咳了起来,他的身体像是一直都病着,此时的薄唇却比以往要来的苍白。
“魔娘的案子我会安排,不会为难她。”
南宫白夜一愣,抬起眸来,轻轻浅笑:“那我就先替魔娘谢谢三殿下了。”
北冥洵伸出手来,放在唇边,重重的咳了一声。
她与他一直都是这么礼貌。
不像她在那个人面前,来的随意。
“不必谢,魔家当年功不可没,我做这些理所当然。”北冥洵声音低低,脸上的笑意似乎淡了许多:“案子我看过,凶手应该是另有其他。”
南宫白夜点头,看着他的眸光里充满了深意:“确实是有另有其人。”
之前那个人很有原则,绝对不会对无辜的人下手,虽然他也一直都在利用他人,手段高超,但也不会去陷害谁。
或许,她的调查会让那个人危机感,但是以那个人行事高傲的态度来看,他是不屑用这么卑劣的手法来反击她的。
那究竟是谁?
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南宫白夜想来想去,也想不到有符合要求的人。
毕竟会道术的人寥寥无几。
能召唤出雪女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让她不安的是,她总觉得京城来了一股不知名的阴气,这股阴气说不出来的怪,
很容易就让人心烦气躁……
日头渐渐落下去,只在西边的天空上留下了大朵大朵的火烧云。
沉睡了一天的魔宫,随着黑暗的降临开始苏醒。
空荡荡的大殿里,一个身着青衣太监服的下人心惊胆战的张了张嘴,见北冥连城高高在上的坐着,正低着眸子,眼角冰寒,也不敢出声,就在一旁小心的站着。
他怕极了这个地方,也不明白七殿下怎么会喜欢那些浑身乌黑的蝙蝠。
大概是魔宫常年不见光的原因,才会让繁衍出这么多蝙蝠出来吧。
“你刚刚说,她去了朝阳殿?”
冰冰冷冷的低沉,从上方响起。
太监将头垂的更低了:“是,殿下。”
“本殿不记得曾吩咐过你,让你注意南宫白夜的行踪。”北冥连城半撑着下巴,明明是慵懒优雅极致的姿态,却给人一种能撕碎所有的戾气。
太监双腿哆哆索索的软了:“是皇上下的命令,让,让奴才跟着白夜小姐,殿下关心白夜小姐,皇上自然也就放在了心上。”
“呵,我的女人需要他放在心上?”北冥连城冷冷的笑了一声:“回去告诉父皇,如果他还想要我这个儿子,就别在这么做了,我的耐心有限。”
太监连忙点头应是,跌跌撞撞的逃出了魔宫。
北冥连城嘲讽的将眸光收回来,放在那些早已命人做好的桂花糕上,薄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刚毅的直线。
伺候在一旁的黑衣仆人,拿不准殿下是生气了还是没有生气,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话,只安静的布置着杯中的鲜血。
过来一会儿,一个东西突然对着他的脑袋飞了过来,黑衣仆人接住,低头一看,竟是一块脏兮兮的帕子,上面绣着一个夜字。
“拿去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