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这个人也蛮体贴的嘛。”南宫白夜抬起头,眼睛亮亮。
北冥连城刚一答应就后悔了,明明知道这个笨蛋根本什么都做不好,还是不想看到她无精打采的模样……
“来,你坐在这儿。”南宫白夜推着北冥连城的背,把他按在了铜镜前,然后拿出一把银制的剪刀来,朝着他如墨的卷发比划了比划:“师兄,你的头发不是银色吗?变回来,我给剪个最流行的韩式短发。”
北冥连城看了看她,勾唇一笑,很配合的坐在了木椅上,修长的双腿微搭,身子向后仰着,单手撑着下巴,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优雅慵懒的气质,就好像一只纯种的康沃耳帝王猫,随便伸个懒腰的动作都散发出一种纯粹高贵的气息。
南宫白夜看着镜中的他,再一次华丽丽的嫉妒了,没事长的这么好看做什么!!
站在一起压力很大的好么!
“不剪?”北冥连城挑眉问着她。
南宫白夜一笑,露出两颗耀眼的虎牙:“剪!”语落,就开始挥舞她那个银制的剪刀,小脸上是满满的认真。
走进来送午餐的希拉简直是看傻眼了,殿下从来都没允许谁这么接近过他,更何况让他垂下他那颗从来都未曾垂下的头颅,即便是耶和华也没有做到过这一点。
他们高贵如神的殿下,怎么……怎么会像是现在这样任凭一个人类的女子随意摆弄……
希拉的双瞳无法置信的来回摇曳着,端着装满鲜血的酒杯,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写着难以忽视的震惊。
南宫小喵摇晃着小身子,从他的身后走出来,看了一眼屋内的情景,然后小大人一样的撑着自己的额头,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一下,我美貌如花的爹爹绝对会变成丑八怪,他怎么能任由娘亲胡闹呢,我真是无法理解了喵。”
希拉:……
他也无法理解。
黑家少主只是站在那不发一言的看着,黑色的眸里带着淡淡的光。
南宫白夜时不时的会咬一下薄唇,然后再看了一下镜中的人,细细的看着他的眉眼,手指划过他的头发。
比之前她摸过的发都来的顺滑。
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彰显着衿贵。
无时无刻,都让人感觉到差距。
可偏偏,当他皱着眉头,却又听着她指挥,安安静静的坐在木椅上的时候。
却让人觉得,那些差距都没有什么……
他很听她的话,可是他越听她的话,她的担心就会多一层,烦躁感就越甚。
或许过不了多久,他对她的纵容就会给了别人。
想要吸烟,想要喝酒。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女孩。
烟的味道能让她静下心来,不做错事。
酒能麻痹她的神经,让她偶尔可以好好睡上一觉。
她的第一根烟,是唐少给的。
细长,纯黑,带了点贵族的味道。
那是她第一次杀人,拿枪的时候不断的抖,只能靠着尼古丁的味道来放逐自己。
说不出的恐慌。
就如同现在……她还是害怕了。
为什么要这么懦弱?
南宫白夜厌恶着自己,嘴角却是带着微微的笑意。
北冥连城看着她,修长的手指点在她的柳眉间:“毛毛虫。”
南宫白夜回头,镜子里的自己果然是皱着眉的,嗯,确实像毛毛虫。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她家师兄也会用这么可爱的词,不由的笑了笑,素手一收:“剪好啦!”
北冥连城也没看镜子,只用力一拽,把她按在自己的长腿上,微微挑眉:“现在有味道了?”
南宫白夜一愣,随即扑哧一笑:“你也会关心这个问题?”
“回答我的话。”他把她的下巴抬起来,不紧不慢的下命令。
这男人怎么这么可爱,明明傲娇的要死,还一副我什么都不在乎的冰冷。
南宫白夜忍住笑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当然有味道,我家师兄帅的最有味道,天下第一美男子,绝世无双!”
他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把脸凑到铜镜前,指了指自己的刘海,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这里再剪短一点。”
“好!”南宫白夜没有动剪刀,而是伸手,拉下他的衣领,将自己淡色的唇贴了上去。
北冥连城琥珀色的瞳孔一沉,伸手揽住她的腰,勾住她的舌,细细的吻着。
那样的温柔。
像是蜜一样化在了南宫白夜的嘴里。
她从来都不后悔喜欢上这个人。
因为他,让她体会到了从来都没有体会的温暖,看到了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景色。
即便有一天,这些都不再属于她。
也没有关系。
因为,他值得。
“笨蛋。”他低着她的额头,把吻落在她的眼角,深邃的眸像是一汪古井,浑着柔和:“教过你多少次了,这才是吻。”
南宫白夜也不说话,攥着他的手,嘴角微翘的窝在他怀里,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满足的像只刚刚吃完鱼的喵。
在魔宫,照不到阳光。
可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一个衿贵俊美,一个痞气俊逸,相得益彰,硬生生的给人一种耀眼夺目的烈烈芒光……
……
是夜,地上的树叶徐徐的打着转,远远望过去竟有点像是有谁在烧纸钱。
铜门紧锁的南宫苑,雪白的人影落在地上,双手捧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脸上是轻轻的浅笑:“主人,该用餐了。”
布幔重重的闺房里,走出来一道纤细的人影,身上披的是上好的貂皮绒毛,里面衬得是浅紫长裙,长发披肩,走路时仪态大方,裙摆摇摇。
然而,她的动作却凶残的很,修长的指划过那颗心脏,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捏起来就放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