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相依,不离不弃,蓝子对游游和嘟嘟又有一番特殊感情。在那个境况下,能听到熟悉的海豚声音和嘟嘟叫声,蓝子说有“他乡遇故知”的感动。
对于蓝子的请求,自然承应,丁文深情地说:“一切苦难都过去了,美妙的日子正等着咱们,这个洪荒空间是你和我共同家园。”蓝子却嘻嘻笑起,嫌空间里太安静了,天天只有两人“你瞧我、我瞧你”,日久也会生厌的,还是外面这世界好,一切多生动有趣,反正今后不愁了吃穿,全部有“兄弟加老公”供应。
看她笑地开朗,也安下心了。
新村在大年初一也不乏外村来游玩的人,青青牧场毗邻楼岐村,一群稚气未脱的少男少女们也钻进栅栏,在牧场内溜达。看他们尽情地追逐,想必冰棍女见了会心痛至极,二人倒无所谓地笑,惬意地躺在草坪,看蓝天白云、听他们的笑声。
“喂,不许踩踏马草,快出去。”九叔公的声音远远传来,让这群少男少女们均做鸟兽散,跑往养殖场那方向。九叔公一见还有两个人不听警告,近前一看竟是二人?
“大头?木兰!你真的是木兰?”九叔公颇惊讶地瞅着蓝子。
这次“真蓝子”突然回来如一记惊雷,桑家坞今天人人都在谈论,其中有人不乏疑虑,该不会大头外甥又扯来一个相像的姑娘冒充?九叔公擦了双眼,看了又看,就怕自己老眼昏花。
“九叔公,这又不咋地。如果我处于当时的状况,你也会伸手相助。”蓝子对援救之事从未后悔过,其实当时也料不到堤坝禁不住台风和天文大潮的双重冲击,现在时过境迁就没放在心。可九叔公是顾情念旧的人,经常对乡亲们说,这条老命是木兰换来的,今后大头的事就是他的事。
蓝子说,当时若是及时撤回来,也不致于被海潮卷走,就为俯身去捡那枚海豚吊坠,结果不小心被台风刮落。蓝子能说出当时的细节,九叔公不再试探其中的真假了,却忍不住热泪盈眶。
原来如此。
“九叔公,这大过年的不需要值班,您也不要时刻盯着牧场。这牧草挺贱的,一场春雨过后又恢复了。”丁文顺口问到桑大虎泥鳅场的事。
桑大虎不参与养殖场和紫菜田,自己开起小灶,九叔公对此不再任何怨言,也看得挺开,能不能好收成就看今年的夏季了。由于这个项目经过丁文推荐的,有了兰琳鱼坊和鱼料加工厂的成功经验,九叔公对此很有盼头,事实场里的泥鳅长势喜人,连桑大虎本人都坚定不移地相信。
“木兰,我明日中午在鱼庄置办几桌,你和大头一定要来啊。”九叔公容不得蓝子推辞,心意十足。
九叔公走后,丁文面对蓝子幽幽的目光,直摇头。
“海豚吊坠是我能亲近游游的办法,谁知道堤坝这么不结实?谁叫你不早跟我说青木戒的秘密?”蓝子即便找足一千个理由,也终究也觉得不值,一个身外之物差点带走了所有,包括自己的生命。
太阳升得老高,让轻风变得和煦,鸟儿们不再陪草地的两个无聊人类,飞往笔架岛外的大海,让蓝天点缀得浮浮点点。来前山的人越来越多,远远就可以听到丫头、木杼她们的笑闹声,只见憨憨扯着风筝的线奔跑。
这下又不得清静,蓝子说该回去了,大年初一不回家一趟也说不过去,云云。
近晌午,家里这时少见地清静,只有父亲一人等在家接待串门的人,看茶桌下满篓过茶叶和茶室内残留的烟味,便知前来串门的人不少。见到蓝子回来,父亲温和地招呼一声,就说母亲和小姨一班女人去笔架岛的妈祖庙香,她们很快就回来。父亲的话音刚落,小伢伢已奔进家门口,见着蓝子就撒奔前,高兴喊着“青泥姐姐回家喽。”
十分意外,面对蓝子如今这般面孔,小伢伢居然不觉得可怖,还亲呢地攀沙发,坐到蓝子身旁。
“我的小伢伢,让我看看乳牙长几个了?”
小伢伢当即嘻起小嘴儿,露出两排小小的乳牙,还说可听漂亮姐姐的话,瞧牙齿刷得多亮。小伢伢那神气的样子,引得蓝子一阵轻笑,不断地挠痒逗笑。
真的奇怪这事,小伢伢碰到假蓝子时可没这么开心,当时连喊一声都没有,还远远地逃开?这时小伢伢拱着嘴往蓝子身蹭,说着姐姐身有果果的味道。原来是蓝子身的体味让小伢伢识别出两者真伪,就这么简单。
“木兰回来啦。”母亲从包里拿出一个护身符交给了蓝子,然后问今日感觉如何,态度倍儿亲切,却让人觉得有点生份。蓝子并非多语之人,对母亲有问必答,难于恢复往日娘俩的那种亲密。
也许蓝子心中已有主张,只不过现在不是提出的时候。
哎倔强的蓝子,虽然在家里吃顿午饭,蓝子却不愿再住在家里,毅然回到桑三儿家,不带走任何一样东西。母亲倒负气怪起咱,说这一切都是咱的事,再不愿受这种闲气。
丁文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