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温馨仿佛被这场吵闹夺去了,当夜幕即将降临时,黑暗无声弥漫而来,大厅和茶室里的光线逐渐暗淡,安静而空荡荡。户外路灯亮起,透进来的光线显得斑驳。
桑三儿夫妇从县城赶回来,比预计的要早,而且动静不小。这不,很快地闹上门来。
“小文,你给我滚出来,今天不把话摆清楚,我桑三儿这条老命就搁在这。”桑三站在大门口,那竭声嘶哑地左邻右舍都跑出来,手里挥舞着一把柴刀,看架式要来拼命。
闻讯而来的乡亲们,越聚越多,先把大门口堵住,听着桑三儿数落,既是惊讶又是规劝。桑三儿见势就收,请求乡亲们去他家亲眼论证。乡亲们也懂得桑三儿闹的这一出,只不过替蓝子先声夺人,但做为当事者都有深深的无力感。
人生若是初相见,该多好啊。
乡亲们都纷纷散去,清官难断家务事,谁能分得清其中是非曲直?
“小琳你去把大门关起来,我想和小文说说话。”
母亲的话很简短,她准备和父亲搬到省城,也打算接小玉一块儿去,这事谅必不会得到楚阿叔的赞同,至于蓝子这边就看着办吧。母亲想让父亲去探楚阿叔的底,但
“妈,还是由我去说吧。”瞧着父母亲那花白头发,心里没来由一揪,这大半年没让他们俩省心过。
“你去怎么好说呢?你去更能触怒楚家阿叔的心火。这事你也不要愧疚在心,只怪老天给咱们家开了一次天大玩笑,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父亲去后回转,捎来小玉一番话。
“若没见到dna鉴定,我是不会离开桑家坞的。我可以接受别人爱慕阿哥,却无法容忍有人欺骗于他。果真证实她是木兰姐,我会自己回到山村,就当这一切是场梦。”
也许父亲和母亲爱乌及屋的缘故,这番话让母亲感动之余,心疼不已。其实,蓝子何尝不是受害者?一场已经过去数月的台风,引发的余波至今尚未停止。
一场吵闹却把侯大伯给忘到一旁,一事不烦二主,只好让泡泡代为招待。
从镇上开会刚刚归来的姚官与大舅,一听说这事把当事三方请到村委,连夜进行调解。
姚官避嫌不参加这个调解,大舅和小正娘出面,看着小玉这边有楚阿叔和雷族长等人,而蓝子那边也有桑三儿夫妇和蓝子的几位姐姐,双方阵容都不小啊。
这架式怎么看都象似三堂会审?
桑三儿不知从哪儿请教的法律知识,率先发难:按《民法通则》规定,因意外事故下落不明的,从该意外事故发生之日起满2年,须有利害关系人申请,法院的公告期为3个月,才能裁定为死亡。现在木兰失踪不到1年归来,这事于法于理不是明摆着?有人是法盲,还有什么脸面敢来参加村委的调解?
楚阿叔嗤一声笑:你既然想讲理说法,那么就谈法律。这位姑娘与你是否属于父女关系,这还需要进行公证吧,凭你一张嘴说是就是么?现在社会人心不古,冒名顶替或以假乱真的事,比比皆是,说白无非就是看中人家的资产。大家都知道,桑家坞的孵化基地和养殖场的股份多诱人,多少人想打这个主意,唯独楚家儿女不在此列。
“老公,你真要我去dna鉴定吗?”。
这是最关键的问题,也是双方争辩的焦点。面对众人关切的目光,面对蓝子那楚楚可怜的神情,丁文毫不犹豫说“不必了”。
“我看这样吧,父女公证还是要得,既然有争议就必需的,否则没完没了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对于你们三方都不是件好事。俗话说真金不怕火炼,木兰你也是桑家儿女,应该直爽些,可别学我家老四那混帐啊。”大舅一锤定音敲定此事,但桑三儿显然不服,当场叫嚣起来,说大舅立场不公,完全偏向外村人,还说这事没完。
“三侄子,你这话就不对了。”小正娘辈份奇高,高出桑三儿和大舅一个辈份,又兼能说会道,可以说是桑家坞的妇女代表,有时让桑家坞这些大老爷们感到头疼,因此说话也有些份量。
“什么叫完全偏向外村人?当叶老这些人日夜研究鱼苗孵化的时候、当老章带着大伙儿围垦养殖场的时候、当包工把桑家坞建设更美好的时候,这些外村人都在帮助桑家坞,你的人影在哪儿呢?说到找木兰这事,大伙儿当时两天两夜没合眼,满海滩上找,一个个脚板被划破,好几天走不路,这时你的人影又在哪儿?你每次回来总到处七问八问,或者点着信用社帐户的钱,凭良心说,你象桑家坞的爷们吗?你应该知道,小文的家事就是桑家坞的大事,大伙儿都心甘情愿地帮衬,因为小文给大伙儿带来的不仅是致富,还有许多东西。”小正娘说着来到蓝子身旁,“木兰,听婶姆一句劝,若是dna鉴定结果出来,咱们全村人都会放鞭炮欢迎你回来,免得给大伙儿心底留根刺。”
蓝子一听全桑家坞人都拭目以待,勉为其难地答应。可桑三儿仍旧愤愤不平。
第二五四章三堂会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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