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金安做梦也没想到霖王爷今儿个也在酒楼里,而且还碰到了这种事,刚才打他的人就是霖王爷的手下,他哪里敢多说一个字,就是跟着他的那些人,也不敢哼一声,瞄都不敢瞄一下,生怕上官霖把帐算到他们这些人身上。
“你老子呢,连个儿子都教养不好,丢人现眼,还不给本王滚回去。”
上官霖本来心情就不好,此刻越发的厌烦,一看到这等无所事事的家伙,就恨不得抽死他,还敢在这里闹。
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这么多人面强抢民女,可见沈家真的是要败落了。
上官霖一声命令,那沈金安哪里还敢多说一个字,捂住脸,一挥手那些家奴自动散了,一行人灰溜溜的往外走去,这时候,云笑却叫了一声:“慢。”
那沈金安一脸愤怒的掉转身,盯着朝自已走过来的少年,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了,今儿个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受了这么大的耻辱,都是这少年惹出来的,他把今天所有的帐都算在这家伙头上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云笑不急不恼,神情淡然的走过去:“沈公子,两个月后,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小白脸了。”
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沈金安一阵错愕,他发现自已不了解这人了,难道他不怕吗?竟然还敢叫住他说这么一番话,他在烟京可没看到过他,这说明他是个外地来的。
云笑说完,朝身后的婉婉叫了起来:“走吧。”
当先扬长而去,神态狂妄至极,既不理会身后沈金安黑了的脸,也不理二楼雅间的上官霖。
在她心目中,这上官霖教训沈金安是该着的,皇家竟然养出这等狗来,他不教训何人教训,不过就算这样,她也没打算放过沈金安,所以才会叫住沈金安,在沈金安的衣服上下了一种香料,相信过不了几天,这小子就会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二楼的窗口,上官霖微眯了眼,刚才这少年的小动作,他不是没看到,这人是谁?
“木离,立刻给我去查,看看他倒底是谁?”
“是,王爷……”木离悄无声息的离去。
上官霖凝眉,脸色阴骜至极,想到夜无昀的话,心情越发的糟糕,四大护法现身京城,那么是慕容冲想做什么事了,他们究竟想干什么,刚才的人是谁,不会是神龙宫的人吧。
楼下,很多女人揩婢带奴的闪身离去,经过刚才的一幕,再没了吊谁勾引谁的事了。
很快,大厅安静下来……
云笑和婉婉上了街边的马车,吩咐前面的车夫驾车,临了补一句:“往人多的地方钻吧,不急着一时半会的回家,等我说了你再回去吧。”
“是的,公子……”车夫应声往人多的地方驶去。
车内婉婉一脸的不解,奇怪的挑眉:“怎么了,主子。”
“你说那沈大公子会死心吗?另外只怕那上官霖也会派人跟踪吧,京城,他们要掌控全局,只怕不允许出一丁点的意味吧。”
“喔……”婉婉点头,想到那个沈大公子,不由得一阵恶寒,忍不住揉揉手臂,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一想到他那色迷迷的目光,婉婉忍不住爆粗口。
“这个该死的混蛋,哪天非宰了他不可……”这沈金安她是知道的,烟京城的一个霸王,仗着老子有权有势,一向胡做非为,抢了多少女人进府做小妾。
云笑眼神一闪而过的利光,这沈家就算是一品的大员,可是在烟京这种将相王候出没的地方,按理沈大公子不敢如此嚣张拔扈,是什么让他胆敢如此夸张的,难道是他攀上了更大的官儿,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胆量,那个人是?
上官曜,难道是皇上,那史部尚书是上官曜的人,看来应该是这样。
史部掌管着天下文官的职位,那上官曜要想换血,必然要有人手,如果史部尚书是皇上的人,那么换血要容易得多,再一个就可以解释为何沈金安一个史部尚书的儿子,竟然敢耀武扬威的,不比任何王候将相的差。
“好了,别气了,那沈金安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想到沈金安,云笑的脸上扬起笑意,反正过不了多久那家伙就有罪受了。
婉婉一看主子的神色,便知道她定是做了什么,早高兴的晃着她的手臂。
“主子,你做什么了?”
云笑斜睨了她一眼,然后趋身上前小声的说了两名,婉婉立刻高兴的笑了起来:“这真是太好了,让他们得罪我们。”
马车一直在车上转悠着,云笑一边逛着,一边观察后面有没有跟踪,然后一路观察街面,她们要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开医馆。
可是逛了一个下午,也没看到什么好地方。
傍晚晚霞笼罩着整个烟京,一片绯色蒙蒙,好似盖着一层海棠红的薄纱,分外的美丽。
云笑命令前面的马车夫。
“甩掉后面跟着人的,回苏府。”
“是,公子……”驾了这半天的路,即便这马车夫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也知道后面有人跟着他们,是以主子一声令下,早撒足了劲的狂奔,七拐八弯的穿街过巷,很快消失在人群里,后面跟着的人,等到回过神来,一路抢追而下,哪里还有马车的影子。
看来这车内的人是个精明的主子,攻心为上。
先是带着他们在城里转了半日,一直慢悠悠的,似游玩,似闲逛,可是却出其不意的陡的加快速度,而他们在错愕过后,回过神来,人家早没了踪影。
跟踪的人各自回府禀报。
苏府,流星和陌尘已经回来了,两个人的脸色很好,和云笑婉婉完全相反。
流星看云笑不高兴,关切的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婉婉已抢先开口:“还不是那沈金安,竟然在沁雨楼里调戏我,临了还想抓主子,你们说可气不可气,幸好后来出现了上官霖,总算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流星一脸的惊悚,没想到主子竟然遇到了这种事,早知道他就不离开主子了,看来以后还是小心点为好……
云笑见他脸色阴暗,淡淡的开口:“没事了,你们怎么样,是不是找到房子了。”
“是……”一提到这个,陌尘由愤怒的情绪中回过神来,高兴了一些,连忙点了头,拿出自已画好的图纸递到云笑的面前。
“我们一共看了两处房子,都挺不错的。”
云笑把图纸接了过来,陌尘画的很好,上面都标明了,在什么地方,什么街,周围还有什么样的街道,云笑看了一下,这两处房子还真不错,不过人家要卖,不是租。
本来她们是想租的,不过人家执意要卖的话,就买吧,她们手里有云王府典了东西的一部分银票,还有皇上给的十万两银票,足够了。
几个人商议了一下,吩咐了陌尘去谈房子的事。
一间铺子在九华街相邻的一条街道上,这九华街是烟京最繁华的街道,而他相邻的凤翔街,也十分的繁华,坐东朝西,在九华街的后面,而另一间铺子却隔了凤翔街一段路程,在一条坐北朝南的街道上,这条街虽然不似九华街和凤翔街繁华,但是云笑却发现一件事,这也条街上多是一些中下等的铺子,生意也很忙碌,就是没有一家酒楼。
酒楼开在这个地方还是适宜的,虽然凤翔街,地段繁华,但是离九华街太近,九华街上酒楼就有好几家,其中以沁雨楼为最,后面还有好几家规模不错的酒楼,所以说要想和别人竞争,不是容易的事,倒不如选择适合的地方发展。
这两家商铺的恰谈很顺利,因为人家想要出手,所以价钱方面也好谈。
凤翔街的商铺是另一条街上的三倍,不过凤翔街的这家商铺,不是单一的铺子,后面还有一个大院子,分布着一些房舍,院子靠后是一幢两层的小楼,小楼自成一体,紧挨着后面的街道,完全可以从后面出去,自由独立,云笑看着这个是最满意的,她心里已有了计算。
她总不能一直住在苏府,这凤翔街上的铺子是用来开医馆的,那里离不了人,所以等到装修妥当,她就搬过去。
陌尘把两家房契交给她,她也分布了任务,酒楼的事让陌尘经营,他自已去找些可用的人,以后酒楼的利润,她和陌尘一人一半。
至于医馆这边,她和婉婉做着就行,还有流星和惊云帮着,现在只要找一些有名气的大夫就行,这医馆内,不可能让她一个人看病,相反的一般她是不可能出手的,只有等别人看不了,她才会出手的。
婉婉和陌尘看着这一切很感动。
她们的一切,都是因了主子才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所以以后他们一定跟着她尽心尽力的做事。
“陌尘,以后有事就让流星或惊云通知我,不要跑来跑去的,引起别人的注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另外你要多留心一些消息,以防对我们有用。”
“是……”陌尘垂首。
经过这一阵子的磨合,他身上的稚气褪去不少,成熟成稳起来,眉目秀隽,长大了倒也是个雅致的人。
“好了,现在各人做各人的事,你去忙那边的,婉婉就忙这边的,先找人把铺子收拾一下,准备该准备的东西。”
“是。”
接下来的日子,大家都忙碌了起来,云笑和婉婉负责医馆这边的事,陌尘和流星负责酒楼那边的事,本来,流星是不愿意再离开主子的,但是云笑下了命令,他不能不听,再加上主子只待在凤翔街的医馆里,并不出去,所以不会有什么事。
凤翔街的店面很大,半边摆放着中药架,另半边是几张桌子,大夫给病人诊脉的地方,往后面是晒药场,自已研制各种药物的地方,两边是几间房舍,有仓库,还有伙计住宿的地方,绕过曲廊,最后面便是一幢独立的院子,院子不大,小小的,自成一体,面前有一小块空地,云笑准备在这里栽种一些药草。
楼里已焕然一新,粉白的墙壁,简洁雅致的家俱,二楼便是云笑和婉婉的房间,里面是云笑的,外面是婉婉的。
打开的窗户,轻风吹进来,百叶纱帘飘飘逸逸的很柔美,两个人站到百叶窗前,一眼望去,店铺之内的事情一目了然,还真是方便,云笑满意的笑了。
房间里,雕花的新床,铺着锦布的圆桌,还有两张座椅,一套梳妆台和衣柜,分摆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雅致而精细。
一个青瓷白花瓶摆在桌子上,瓶中插着几株新开的花儿,散发出一股香气。
“真舒服啊。”
云笑满意的趴在床上发出感概,闻着被褥上浅浅的薰香,笑得像喝了蜜一样甜,这里是她一手一脚摆布起来的,是她真正的地方。
婉婉在一边看着,不时的抿唇笑。
医馆里一切准备就绪,就差伙计和大夫,还有药材。
这伙计必须识各种药材,大夫必须会治病救人,这些来不得半点的马虎,若是找了那是下三脚的来,抓错了药,用错了针,可就是害人的东西,所以云笑决定自已亲自把关。
至于药材,她已经打探清楚了,烟京的各家医馆的药材,都是从小寒山那边走水路运过来的。
这件事她交给了流星去办,联系卖家,让他们发货过来,她相信流星办事能力,他沉稳内敛,对人有警戒心。
招工的告示贴出去没多久,门前便围了一圈人,当然看热闹的多,报名的少。
不过也不是没有,陆陆续续的有人走进来,到婉婉面前报名,不知道是因为婉婉生得美,还是真的有这么多人缺少饭碗,或者是云笑的广告词吸引了他们。
她的广告词上有这么一句,“如果相信自已,请开出你认为值得的价钱。”
也就是这工价是每个人自已定的,你认为自已值多少工价,你可以开出来,只要合理,都可以接受。
这件事引起了附近几大医馆的重视,每日都有人过来探视情况,然后禀报给主子,短时间内,大家都没什么动静,等着看这家医馆的笑话,因为要想在烟京这种地方站稳了脚跟,谁家的身后,没有点硬关系是不行的,一看这些初来窄到的人就知道没什么关系,这样的人还待得下来吗?
三日后,共有二十名伙计应骋,三十名大夫应骋。
这家医馆目前才开始,所以云笑并不打算招多少人手,只要三个伙计,三个大夫便行了,但看有这么多人应聘,还是很高兴,她相信这么多人里面,总有些好的,就在于自已能不能挑出来。
两排人在院内进行,宽大绿荫的空地上,摆了一方木桌,一人端坐在木桌后面,面上挂着笑意,眼神却锐利无比,一闪而过的冷寒。
婉婉已笑着站在众人的面前,指着云笑介绍。
“这是我家公子冷月,也是本医馆的主治大夫,所有的事情都由她来负责。”
“冷公子。”
下站的人同时叫了一声,不过对于这位冷月公子,众人只觉得意外,他生得如此俊美,五官精致得好像丹笔素描,立体而有型,肌肤晶莹似雪,眉眼如画,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光芒中,就好似一尊天然的雕塑,令人看得反应不过来,好久才茫然的想着,冷月公子如此年轻,竟然是大夫,真不知道他的医术怎么样,不过他们是来应骋的,管公子俊不俊的,只要有口饭吃就行……
先是伙计的面试,那些人挨个的走过来,云笑笑得纯真无害,实在让人看不出她有什么历害的地方,因为她的随意,使得那些伙计大胆起来,眼睛上下左右的乱瞄,很多人一个劲的盯着一边的婉婉看,云笑不动声色的刷了那一部份人,这些人,很显然的是为了婉婉而来的,未必有真材实学。
“你,你,你……。”
云笑挨个点过去,全是刚才眼睛不规矩乱瞄的。
“好了,你们走吧。”
“什么,你们什么意思,这都没开始呢,为什么撵我们走,我们不走。”
没想到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些人看云笑和婉婉的样子似乎很好欺,竟然耍起无赖来了,婉婉笑眯眯的走过来,招了招手,示意其中一个伙计走过去,等到他走到近前的时候,一脚踢了过去,紧随其后的就是一耳光,就这样还不解恨,冲上去拳打脚踢,好一番打才解恨,然后拍拍手,一脸无事人似的,笑眯眯的问。
“是不是每人都想来一下。”
大家做梦也没想到这看似貌美如花的女子,竟然是一朵带刺的花儿,而且泼辣狠毒,这时候谁敢多说什么,赶紧往外溜。
婉婉站在正中间,大喝一声。
“如果不是诚心诚意来应骋的,立马给老娘滚,别惹火了我……”说完她一扬拳头,下首人里,再次溜走了一部分,剩下的人谁敢乱动,规规矩矩的立着,看也不敢看婉婉一眼,又不是找死。
伙计的还有十人应骋,大夫的还有十二人。
云笑笑着看了看天,今天的天气不错,她的心情很好。
她人生的事业终于要开始了,第一关开始认各种药材,不管伙计还是大夫,这一关每人都要过。
云笑一挥手,婉婉拿着一堆药材出来。
那乱七八糟的药材放在一起,分不清什么是什么,摆放在云笑面前的木桌上面。
第一个人走过来,云笑淡淡的开口:“请挑出酢浆草,黄芪和白术。”
那人很快便挑了出来,看来是个实料的人。
第二个过来,云笑继续开口:“玄参,茹草,升麻。”
可惜第二个人没挑出来,找了半天最后急哭了,也没找出来,越急越乱,云笑挥了挥手,她可没那么多的时间给她挑选,而且这个人一哭,她看出来她是个女的,虽然心有同情,但是她认不识药材,总不能让她留下来害人,所以挥了挥手示意她退到一边去。
接下来的继续开始,而第二个人一直哭,眼睛红红的,站在她身侧的婉婉不禁多看了两眼,这是男人吗?哭得这么伤心。
这辩别药材进行了一个时辰,共有八个人通过,其中三个伙计,五个大夫,但是这大夫还要刷掉两个,所以云笑走到外间坐下,示意那些大夫给她诊脉,看她身上此刻有什么异常。
那些大夫一个个的走了过来,号了脉,然后认真想了一会儿。
云笑坐在一侧等着他们诊论。
“心跳有些急躁,浮气上升,应该是夏季快到了,干燥所致。”
第一个人说。
“不对,该是心悸……”另一个说。
其他的三个人没说话,认真的思考,最后一致摇头,一脸的无奈:“虽然知道症状,但是不知道是什么病。”
那两个说出病因的人满脸的得意,而三个没说出病因的人则是无力。
可是云笑却对三个没精打彩的人说:“恭喜你们,希望以后我们好好合作。”
一时间,五个人有些转换不过来,齐刷刷的望着云笑,只见她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枚银针,晃了晃,一笑而语,眸中却是难掩的犀利。
“我根本没病,只不过是银针刺穴,致使心跳加快,难道因为这个便断定我有病吗?这一关考的是诚实,恭喜三位通过了,好了,你们出去吧。”
三个伙计,三个大夫都骋好了,可是那第二个被刷掉的人不肯走,死命的赖着,扑通一声跪下来。
“求求你,让我留下来吧,我一定好好学习,救你们了。”
“我们这里不招学徒。”
云笑摇了摇头,开始收拾东西,这才刚开始,是没办法招收学徒的,而且她认为没必要,招收学徒只不过是各家医馆找免费打杂的,她不想剥削别人。
不过那人不这么想,扑通扑通磕得很响,一侧的三个伙计和三个大夫看得不忍心,有人帮助他说话。
“就让他留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