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烨表演得很流氓,十成有九成的像,凤阑夜第一次发现这男人有表演天赋,若是在现代,一定会混个当红的影帝什么的,那老鸨倒被他给拿住了,立刻抿嘴笑,脂粉味扑人,南宫烨不由自主的蹙眉。
凤阑夜立刻拉着水宁走过去,冲着老鸨叫了起来/。
“妈妈,立刻给我们爷安排个好的姑娘,银子绝对少不了你的。”
说完从怀中拿了一个大大的银元宝,递到那老鸨的手上,顺便的还带出一两张的银票,让人一看便知道他们钱多的是,那老鸨的眼睛立刻亮了,飞快的一挥手中的八宝扇,笑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
“姑娘们,快来人啊,有客人上门了。”
一声呼唤,楼里摇曳生姿的走出三四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来,挤到南宫烨的身边去,准备动手扶他,南宫烨素来不喜别的女人碰触,脸色一沉,当下骂了起来。
“都是这些货色来侍候老子吗?”
凤阑夜和水宁一窜而出,那水宁先前还有些愣,这会子倒看得有趣了,早双手叉腰的指着老鸨的鼻子叫起来。
“妈妈,你是不是太过份了,就把这些女人叫出来招呼我们爷吗?要知道我们爷家里有妻妾三十多房,个个都是貌美如花,倾国倾城,你们这些人叫什么,我们爷能受得了吗?都说雪雁楼里的姑娘俏,好歹拿出手些。”
那老鸨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咋舌,这人得有多少钱啊,光女人就娶了这么多,不但有钱,他受得了吗?斜眼望着南宫烨,见他虽然黑,又有些粗野,不过相当的有威势,并没有似毫的老态,老鸨心中感叹,这男人牛。
“走,走,大兄弟别生气,咱们楼里保管有让你满意的姑娘。”
老鸨招呼着把她们几人让进去,那先前跑出来的几个女人一看,没她们的份,脸色阴暗,气狠狠的走了出去。
这雪雁楼,上次南宫烨和凤阑夜来过,知道楼里有些名堂,所以一走进去,便憋气,以防吸进去那起子让人意乱情迷之物,空气中放的那种扰乱情绪的药,并不多,所以一般人觉察不了,只要能撑过去,一会儿就没事了。
凤阑夜见一侧的水宁无所警觉,像个小孩似的高兴得东张西望的,不由得暗下里推了她一下,赶紧提醒她两句,水宁才提起神来。
几人被招呼进一楼偏东面的包厢里,这里是用人招待客人吃茶,挑姑娘的地方。
待到他们坐定,那老鸨便退了出去,走进来两个姑娘奉茶,顺带监视着他们,南宫烨就好像不知道似的,稳坐在软榻上品茶,不大一会儿,外面便有人说话儿,嬉笑声一片,很快有人掀起帘子,足有五六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走了进来,一字儿摆开,有的侧身,有的以扇掩面,有的娇笑盈盈,形态不一,不过都是美人坯子。
南宫烨一目扫下去,涂脂抹粉,心底早就厌了三分,不过面上却不动声色,仔细的打量了两眼,最后满意的一指穿绿衣和蓝衣的姑娘。
“她们两个留下侍候我,别的不需要了。”
老鸨见他们点好了人,立刻吩咐那两个姑娘。
“青衣,蓝衣,招呼好爷们。”
“是,妈妈,放心吧,我们会招呼好的。”
两个女人走过来,身着青衣的丫头便要往南宫烨的腿上坐,南宫烨一看便要发怒,凤阑夜怕他一发作便露出破绽,赶紧走过去,抢先一步拉起南宫烨:“爷,快带姑娘们上二楼的包厢,听说雪雁楼的姑娘可都是多才多艺的,不但人长得美,而且惯会唱歌儿,爷你不是最喜欢听人唱歌吗?这些姑娘们的歌喉可比黄莺还好听。”
凤阑夜的一番话,使得房间里的这些姑娘个个眉开颜笑,就是老鸨听了也连连点头,血盆大口咧得更大了。
“对,对,我们雪雁楼的姑娘们那可不是吹的,绝对是一等一的多才多艺,要不然为何我们的名声这么大呢,是吧。”
说着一挥手让青衣和蓝衣领着人上去,两个女人扭扭捏捏的,一个咬着绢帕儿,一个用八宝扇挡着半边脸,吃吃的笑着,水蛇腰扭麻花似的走了出去,凤阑夜总算放下了心,示意南宫烨赶紧跟上去,他们低下头,随了他一起往二楼上去。
一路上,凤阑夜的一双眼睛雷达似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里里外丰的瞄了一遍,只要眼睛看得到的地方,都没有漏过,楼里果然有很多的朝中大员,有三两个人一个包厢的,叫两个姑娘,有四五个人的一个包厢的,没叫姑娘的,喝酒谈密事的。
青衣和蓝衣二人把南宫烨带进二楼最东面的一个包厢里,三个人一起走去,凤阑夜和水宁是小厮自然不好进去,便守在门前,等到楼道里没什么人的时候,赶紧朝暗处的千渤辰开口:“你们两个立刻四下搜索一下,然后上三楼查一下,看有什么没有?”
“是,”两人应声身而去,这时候有一个人走过来,不慎撞了一下凤阑夜,待到那人迅速的退开,凤阑夜手里多了一个纸条,打开看到上面写着。
瑞王南宫睿,和安王南宫昀都在这座楼里,他们两个现在正在最西面的雅间里,先前他们上来的时候,他们看到了。
凤阑夜心下有了数,便不再说什么,和水宁相视一眼,乘楼道里没人的时候,上下左右的望着,最后望向三楼,眼瞳中一闪而过的犀利,正想再仔细的打量,忽然从隔壁的房间走出个女子来,这女子罗衣如霞,芙蓉面,娇躯玲珑有致,竟然是个天生尤物,她从隔壁的房间走出来后,周身一刹那的杀机,冷意充斥。
而凤阑夜一眼便认出这女人是谁,晋王南宫卓的贴身侍女秋桐,没想到秋桐竟然在雪雁楼里,这楼里果然有名堂啊,凤阑夜叹息一声,垂首望着地面,那秋桐一看到陌生人出现,警戒的望了她们两眼,见是两个小子,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急急的走下楼去,眼看不见了,凤阑夜松了一口气,抬脚便准备进房间,忽然隔壁响起一声喝。
“混帐,你们想干什么?”
这声音如此的熟悉,凤阑夜和水宁两个人相视一眼,两个人同时停住了脚步。
爹爹竟然在这里,直觉上是飞奔进去查看情况,但是理智上两个人没动,然后依旧进了这边的房子,他们还是进去想对策。
房间里,南宫烨端坐在桌边喝茶,而青衣和蓝衣两个女人伏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显然是被南宫烨点了昏穴,此刻一点动静也没有,凤阑夜见房间内没别人了,立刻冲到南宫烨的身边,心急的叫起来。
“爹爹就在隔壁,没想到他们果然对他动手了,想用美色控制他,若是爹爹享受了,以后只怕难以脱身了,想必他们就是这个用意。”
水宁一听凤阑夜的话,早心急的往外窜去:“那还等什么,把这老窝给端了,救出爹爹。”
南宫烨一看她的莽撞,立刻喝了一声:“站住,别坏事。”
水宁赶紧站住,望向凤阑夜,她才不理会齐王呢,凤阑夜朝她点头,水宁才回身走过来,可是仍然不放心:“姐姐那怎么办?”
凤阑夜挑眉,计上心来,招手示意水宁过来,在她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两句,水宁立刻应声走了出去。
房间内,南宫烨和凤阑夜没动,待到水宁走出去,两个人坐了下来。
“瑞王和安王都在楼里,在最西面的房间里,我想他们一定也派了人去查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名册。”
“你估计名册最有可能藏在什么地方?”
“三楼,”凤阑夜肯定,三楼是禁地,不准人随便上去,以前是晋王住在这里的地方,想必那名册便藏在那个房间里,不知道千渤辰等人会不会查出来:“不过最好别动那名册,若是被他们发现可就麻烦了,只要记住名册上的人和事便行。”
南宫烨点首,房间内没有了声音,两个人的武功挺高的,所以有一点细微的声音便传入耳了,这时候听到水宁的声音响起来。
“嗯,我家爷呢?我家爷呢?”
南宫烨望向凤阑夜,不知道她先前叮咛水宁做什么了?
凤阑夜淡淡的开口:“我让她假装走错了门,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还有一个,爹爹也许无法脱身,若她进去,只怕他会乘机离开。”
“嗯。”
南宫烨点首算是赞同了,两个人不出声,注意听隔壁的动静。
水宁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跑错房间了,你们继续继续。”
不过很快听到另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老夫告辞了。”
那话音一落,稳健的脚步声响起,伴着女子娇媚的声音:“苏大人,陪陪妾身吧,苏大人。”
此次彼落的声音,等到四周寂静下来,便听到咒骂声起。
“该死的小子,从哪里冒出来的,坏了我们的事。”
“是啊,要不然那老东西能逃得了我们的手掌心,看来要下一次了。”
这些话说完了,便都走了出去,而水宁适时的冲了进来,看到南宫烨和凤阑夜,气愤的一屁股坐到他们的对面:“知道吗?房间里两三个女人,个个都在向爹爹劝酒,不知道她们想干什么?幸好我进去得及时,爹爹总算乘乱逃了出去。”
“好样的,竟然动到爹爹头上了,接下来不在他们局里的人,恐怕一个也逃不过去了,所以一定要看到那本名册。”
凤阑夜说完,便感受到千渤辰和玉流辰的气息,他们两个都来自于薷烟岛,千渤辰会隐身术,那玉流辰习了一些奇门玄法,所以让人防不胜防,不过武功高强的人,仍然可以感受出来,就像南宫烨和凤阑夜。
“查得怎么样了?”
南宫烨沉声询问,俊美的面容上罩了一层潋滟的光芒,长睫一眨,那黑色瞳仁中便是深深沉沉的戾气。
千渤辰和玉流辰立刻现身,垂首禀报:“少主,三楼上没人,属下查了一下,有一个房间内装潢得很华丽,似乎是一个主人房间。”
凤阑夜点首,并眯上眼睛,望向千渤辰:“你们进去查一下,看看那本名册在不在房间里,另外安王和瑞王的人也在楼里,别和他们的人打起来,那名册千万不要拿下来,查一下,看看上面的人和事,然后回府抄录一份。”
“是,属下等立刻去办。”
千渤辰和玉流辰一闪身便退了下去,水宁一看别人有事可做,不由得玩兴顿起,笑望着凤阑夜:“姐姐,不如分点事给我做做。”
凤阑夜想了一下,倒是点头同意了:“好,你过来。”
水宁过来,凤阑夜俯着她耳朵叮咛了几句,然后小丫头一脸兴奋的退了出去。
水宁的武功虽然不是十分的高,但她的轻功可到了踏雪无痕,出神入化的地步,所以让她在那些客人中盗些东西,只怕轻而易举,给雪雁楼制造一些慌乱,也不枉他们来此一趟。
等到水宁走出去了,南宫烨担心的开口:“你让她去做什么了?这小丫头野得很,千万别坏了事。”
“不会的,她做事自有分寸。”
凤阑夜点头,掉首见南宫烨仍然不放心,便告诉了他:“没让她做什么,就是让她去随便盗些东西,给那些客人制造点混乱,你想啊,若是那些人的银票不见了,你说会怎么样?”
说完吃吃的笑起来,南宫烨一脸的宠溺,对于她们女人的唯恐天下不乱,无语,眼下他关心的还是那本名册。
两个人说着便在房间里吃起茶来,凤阑夜瞄着趴在桌上昏睡过去的青衣和蓝衣,两个女人长得确实挺美的,而且动人,可惜遇上了南宫烨这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
“烨,怎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南宫烨一听凤阑夜的话,可就不高兴了,冷沉的哼着:“怎么不懂啊,我可是最疼惜我们家阑儿的,不忍心让阑儿受一点的罪,这是不是怜香惜玉呢?”
说完还斜睨着凤阑夜,凤阑夜好笑的望着他,这个男人啊,只对自已在意的人表现出他的温柔,别人是休想感受到他一丁点的温柔的。
两个人自然的说着话,好像在家里一样轻松,哪里有点身在敌营的自觉,一点也不知道害怕恐慌。
只是心里或多或少的还在担心那名册会不会找不到,如果找到名册就好办了,如果找不到名册可就麻烦了。
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去了,楼下的响起了吵闹声,越来越吵杂,似乎水宁偷钱的事惊动了人,两个人正想着,有人敲了一下门,然后走了进来,不是水宁又是谁,笑眯眯的扬了扬手中的银票,竟然有好几张。
“怎么样?一千多两,出师顺利。”
这丫头挺乐和的,南宫烨没说什么,凤阑夜示意她到门外守着,千渤辰和玉流辰出现了,沉声禀报:“主子,那名册找到了,属下按王妃的吩咐,没有拿那名册,只是记在了心里。”
“好,那么我们该离开了。”
凤阑夜一点头,站起身挥手示意他们两个人隐身,然后走了出去,房间里,南宫烨一伸手点了青衣和蓝衣的穴道,两个人慢悠悠的醒过来,望着南宫烨,还有点不明所以,眨巴着眼睛,揉着头,迟疑的开口。
“爷,我们这是睡着了?”
“不是睡着了,是喝了两杯酒便累得趴桌上了,要不是我一人敲了你们一下,还睡呢,来,来,再陪爷们喝酒。”
“是,是,爷,来,满上满上,我们的罪过。”
青衣和蓝衣立刻斟了酒陪着笑脸,和南宫烨喝酒。
这时候一楼的吵闹声传到了二楼,有脚步声急急的响起来,凤阑夜和水宁乖乖的站在门前,扮演好小厮的本职工作,那走上来的一行人,为首的正是秋桐,身后跟着雪雁楼里的数名龟奴,一走到她们面前,停下上下打量,然后挥手示意她们把门打开。
凤阑夜脸色一怔,难看的冷哼:“你们做什么,我们爷若是恼了,可就不高兴了,没兴趣了。”
秋桐哪里理会她,一挥手示意身后的龟奴,龟奴一得令,一把拨拉开凤阑夜,上前一步推开了门,秋桐领着人走了进去,检查了一遍,望向青衣和蓝衣两人,青衣和蓝衣先前以为自已睡了,哪里敢乱说话,赶紧摇头,表示什么都没有发生,秋桐张望了一圈,便领人走了出去,而房间里,南宫烨骂声便起了。
“这是干什么?爷们找人喝个小酒,竟然不消停了,没完了,没完了,这雪雁楼不待也罢,”说完啪的一声扔下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人已往外走去。
青衣和蓝衣见了银票,双眼发亮,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人家喝个小酒都不消停。
南宫烨走出去一挥手,领着凤阑夜和水宁二人下了楼,不但是他们这一行,就是别人也有恼怒扫兴,然后骂人走的,陆陆续续的一趟趟的往外走,那老鸨在门前不停的赔礼儿,扬着满是脂粉味的绢帕儿叫着:“下次再来,下次再来,这次扫兴了,下次酒钱减半。”
南宫烨和凤阑夜水宁走了出去,立刻坐马车回齐王府去了。
而雪雁楼里,秋桐在查了一遍后没什么情况,赶紧领着两三个亲信上了三楼,检查一下房间里的东西,什么也没丢,就是名册也是完好的,总算放了心,自已认定了那一定是什么小贼混了进来,偷了那些客人的银钱,所以以后要注意提防才是。
齐王府的隽院内,南宫烨和凤阑夜正在看千渤辰记下来的名册,只见上面清楚的记录着一些朝廷的官员污点。
第一眼便看到苏丞相的污点,没想到这苏丞相年纪那么大了,竟然包养了一个妓子,这妓子叫沈青翳,还为他生下了一个私生女,正养在别处。
凤阑夜飞快的抬头望向南宫烨。
“难怪楚王党的人没动静,首先攻破了苏丞相,那么接下来的人还会敢乱动吗?你再看,这个楚王党的,竟然有人卖官达数十个职位了,若是这些事落到皇上的手上,他们还好过吗?”
数十张纸上,记录着所有被他们网罗着的人,以及他们所做的事,难怪可以死死的控制着别人不会动。
南宫烨和凤阑夜看了一下手中的那些人的名单,再想一下晋王党的人,飞快的命令叮当:“取笔墨来。”
“是,王妃。”
叮当很快取来笔墨和纸,铺展开,凤阑思凝神想了一下,刷刷的在纸上写下了数十人,然后又想又写,最后一眼望去也有二十多人了。
她写好后把手中的纸递到南宫烨的手上:“这才是我们天运皇朝的国之栋梁,皇权如浪涛沙,在此次的挣扎中能保存下来的这些人,才是真正有用的,别的那些人看来都要换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不换掉,只怕会继续害人。”
南宫烨一边看一边点头,房间里安静下来,门外有人的禀报。
“爷,瑞王和安王过来了。”
“好,”南宫烨点首,便拿起桌上的所有的名单,伸出手扶着凤阑夜:“阑儿,小心一点。”
“嗯,”两个人往正厅走去,一会儿的功夫进了正厅,只见瑞王和安王正心急的往外张望,一看到他们出现,全都站了起来,沉着的开口:“那名册你们拿到了。”
南宫烨和凤阑夜点首,一起走过去坐了下来,南宫烨把手中的名单递到五皇兄的手中。
“看看吧,这些死而不僵的害虫,究竟做了多少危害朝廷的事情,另外这些人立刻派人暗中保护起来,只要一有动静,便禀报上来,不能让他们再被晋王党的人荼毒了。”
“好,我马上分派人手。”
瑞王南宫睿一边应着一边说,不停的翻看着手中的两份名单,越看脸色越难看,最后重重的一捶桌椅,凌寒的怒骂:“这些该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