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阑夜虽然担心雾翦的事,可是她已经离开了安绛城,只能把一颗心放下,她知道雾翦不会有事的,不过想到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离开了安绛城,她的心便痛得很厉害,如果文茛当初没死,他会陪着她走遍天涯,现在的她是一个人。
大婚第二日两个人该进宫给皇上和宫中的后妃请安,所以南宫烨吩咐了管家准备马车,两个人一起进宫。
马车上,南宫烨见凤阑夜仍然不太开心,一脸的愁眉苦脸,伸出手抚平她眉间的轻愁,温柔的开口:“阑儿放心吧,我派人去找她的消息,一有消息便会禀报给你。”
“嗯。”
只能这样做了,只要她没事就好,凤阑夜把心情调整一下,今日可是她大婚的第二日,她知道若是她不开心,烨也不会开心的,所以脸色和缓一些,勾出笑意望着南宫烨:“我把那痒痒粉的解药派人送进瑞王府去了。”
一听她的话,南宫烨才想起昨儿个五皇兄也中了痒痒粉,昨儿个是他们是洞房花烛夜,他倒是忘了,最重要的是五皇兄也忍着没让人到齐王府来拿,真难为他了。
“难为他了。”
那痒痒粉洒到身上一定痒得难受的,没想到他竟然忍住。
南宫烨抱着凤阑夜坐在怀里,两个人细声细语的说着话,一路坐马车进宫去了。
皇上在上书房见了他们两个,南宫烨拉着凤阑夜的手直接上前请安。
“儿臣见过父皇。”
凤阑夜附和着南宫烨的声音说了一句,对于昊云帝她没有多少的好感,看到他便会想到青黛与蓝黛等人的死,所以心便有些不自在。
不过这一次的昊云帝和以前所见的不同,看上去温润随和得多,很像普通人家的父亲,并没有那种帝皇高高在上的威仪,一挥手让他们两个人起来。
“平身吧,赐坐。”
南宫烨和凤阑夜二人相揩着走到一边去坐了,昊云帝深幽的眼瞳闪过一丝的回忆,看到烨儿对这位新王妃的呵护,倒真的羡慕他的真性情,他不想江山,不想权势,只想与心爱的人过一生一世,听说他还当着文武百官和天下人的面宣布了,从此后只纳一妃,再也不娶第二人为妻,这份勇气和坦荡,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呢?
昊云帝痴望着南宫烨和凤阑夜,陷入了自已的深思。
上书房安静无声,南宫烨和凤阑夜相视一眼,同时望向昊云帝,只见多久的时间没看到这位帝皇,他似乎老了很多,那乌黑的发,已染了不少的白丝,眼神更是苍老浑沌,此刻的他看上去就是一个可怜的老人。
南宫烨的心一动,说实在的,对于父皇,问他不恨吗?不怪吗?不怨吗?那是不可能的,可是看到一向高高在上威仪万千的父皇,不经意间却成了垂暮的老人,他的心并不好受,看到这样子的他,他心酸酸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忍不住叫了一声。
“父皇。”
昊云帝回过神来,一丝犀利和沉稳染上五官,便又多了一些不怒而威的气势。
“你们两个以后要相亲相爱,好好过日子。”
“是,父皇。”
此刻南宫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应对,凤阑夜则没说什么,心中是百般滋味,其实她心里知道,虽然南宫烨心里恨过昊云帝,但血脉亲情,使得他做不到那般的决绝,现在自已又回来了,他只怕是不可能再对昊云帝下得了手的。
罢罢罢,一个人自有一个人的际遇,昊云帝会有他该得的因果循环。
昊云帝扫了一眼烨儿身边的小丫头,不但长得漂亮,而且眉宇间淡定优雅大方,可看出不是一个寻常的闺秀,难怪烨儿会喜欢她。
“烨儿,朕与你有事相商,让清雅去华妃娘娘那儿请个安吧。”
凤阑夜立刻站起身来,恭身领命:“儿臣遵命。”
这一声是认了昊云帝,她不想让南宫烨再染上什么仇恨。
南宫烨唇角一抿,两个人心照不宣,他知道她这样做是为了他,伸出手握着她,两个人彼此之间浓浓的情意,感染着昊云帝,他扬眉,心情好了起来,朝外面吩咐:“元梵,带齐王妃去华妃娘娘那儿请安。”
“是,皇上。”
元梵跑进来,请了凤阑夜前往华妃那儿。
其实就算不要元梵带路,她也知道华妃的华清殿在什么地方,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凤阑夜起身告了安,又和南宫烨招呼了,跟着元梵的身后前往华清殿。
上书房内,昊云帝望着南宫烨,神情不自觉的严肃起来,周身的肃穆,使得上书房的气氛凝重了起来,南宫烨不由得挑起狭长的峰眉。
“父皇,发生什么事了?”
“是你五皇兄的事?”
昊云帝的话里杂夹着沉重,还有一股山雨欲来的飘摇和无奈,南宫烨一听有关于五皇兄的事,便很关注,磁性的声音响起。
“五皇兄出了什么事?”
“烨儿,父皇能说的只有你了,想必你是知道的,父皇一直想让五皇兄继承皇位,你五皇兄的为人很坦荡,如若他接位,你那些皇弟们便不会有事。”
南宫烨知道父皇说得没错,相较于几个皇兄,五皇兄是其中心胸最坦荡的一人,对于皇室中的每一个人都很有爱心,换做别的人只知道勾心斗角罢了。
“父皇,出了什么事?”
南宫烨心里明白了,那天晚上五皇兄不是说了让六皇兄接位吗?还说会和父皇提,难道是他和父皇提了这件事,父皇一直以来就是想让他登位,所以此刻看上去奋受打击。
“睿儿说不想接位,他想回北境去,提出让昀儿为太子。”
昊云帝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这句话说完,他的信念几乎全瓦解了,睿儿竟然拒绝了皇位,为什么他的儿子和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是抢着叫着要接位,而他的孩子,一个个的往外推,该做的人不想做,不该做的人争了个头破血流。
对于睿儿接皇位的事,他是深思熟虑的,并不是因为他是襄情的孩子就让他接位,而是因为他胸中既有帝皇的谋略,也有那么一份仁慈,而他不但想保全住儿子,也想保全住江山,睿儿是唯一一个让别人信服的皇子,除了晋王和楚王外,其他的人对他是很信服的,所以他登位,皇室会安定得多。
可是他竟然选在这种时候推拒,昊云帝想不透睿儿为何要拒绝。
昊云帝一说完,南宫烨便挑起了眉,缓缓的开口:“父皇,儿臣总觉得五皇兄隐瞒了什么事?”
昊云帝点头,他知道睿儿似乎隐瞒了什么事,所以才会和烨儿讲。
“你能帮父皇一个忙吗?”
昊云帝望着南宫烨,眼里是些许的祈求,说起来真的很好笑,他一直在陷害烨儿,可是在最后的关头,他能相信的竟然只有烨儿了,人真的很奇怪,昊云帝笑起来,笑中隐藏着一丝沧伤和凄凉。
“你说?”
南宫烨没拒绝,其实是他也想搞清楚五皇兄究竟隐藏着什么事,使得他不肯接皇位,一定是有原因的,不会无缘无故的拒绝这份皇位的。
“帮父皇查一查,你五皇兄隐瞒了什么事,不管是什么事都别瞒着朕。”
昊云帝心头有一份沉重,总觉得不会是好事,如果说他曾经做了什么孽,那么就让他一个人承受好了,千万不要连累他的儿子们。
“好,我会查的。”
他前两日便有这个心思了,只是因为大婚在即,所以没空去查,不过既然父皇提到了,他倒一定要查一查,究竟五皇兄隐藏了什么,使得他不肯接皇位。
昊云帝望向南宫烨,心里涌起感动,烨儿虽然外表很冷酷其实心地并不坏,想到自已曾经对他所做的事,那深深的懊悔便涌上了心头,心痛的开口:“烨儿,你能原谅父皇吗?父皇与你母妃的事,父皇会到九泉之下给你母妃陪罪的。”
南宫烨没想到父皇一下子转换了话题,有些呆愣,看着他苍老的面容,润湿的眼睛,心似乎一下子触动了,使得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听到他提到母妃的事,他的心便很痛,那样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子,他的母妃,不属于皇宫,她该得一男子呵护在手心的人,但愿她重生后,得遇一真心相待之人,至于父皇,南宫烨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让他直接说原谅了昊云帝,他还真的做不到,站直了身望着昊云帝。
“父皇,儿臣去华清宫陪阑儿了。”
昊云帝见他如此,心里十分的难过,挥了挥手有气无力的开口:“去吧,去吧。”
南宫烨起身走到上书房门前,回首望着伏案靠着的父皇,他的头发越来越多的白发,整个人更是垂老暮暮,一刹那,便有话冲口而出:“父皇,过去的事别再想了,。”
说完大踏步的走出去,昊云帝听了南宫烨的话,先是呆愣了,然后眼瞳浮起喜悦的泪水。
烨儿这是原谅他了吗?他那样的人断然说不来原谅他的,但他话底的意思,他是知道的,他让他不再想过去的事,是啊,不要再想过去的事了,昊云帝苍老的容颜上,在一瞬间竟难得的浮上了光辉,唇角勾出笑意,上书房内流窜起温暖的气息。
华清殿内,响起了轻声笑语。
凤阑夜正陪着华妃娘娘说话,她的身侧坐着的正是文蔷公主。
华妃看着女儿和这位七皇妃竟然相处得格外的要好,那张雍拥华贵的脸上,越发笑意潋潋。
没想到一向心高气傲的女儿,竟然和苏二小姐投缘,看来人与人的缘份是早就注定了的,有的人相处了一辈子还是相看两相厌,有的人只一眼便可以成为好朋友。
文蔷拉着凤阑夜的手,正询问昨天晚上的事。
“听说四皇兄他们去弄洞房了,怎么样,怎么样?你有没有好好的惩罚她们?”
典型的幸灾乐祸,凤阑夜眯眼望着她,没说话,倒是华妃娘娘忍不住呵责女儿:“文蔷,你说什么呢?”
文蔷撇起嘴巴望着华妃:“七皇嫂就该好好惩罚他们来着,虽说有闹洞房的习俗,可是皇室中的人哪一回闹过,分明是想让七皇嫂难堪,所以说就该整治他们。”
“你啊,早晚要吃亏在这嘴上。”
华妃站起了身,看两个小丫头片子相处得好,她也不用留着招呼凤阑夜。
“文蔷,好好陪你七皇嫂,到各宫都去走一遭,别漏了,惹得她们说话挑理儿。”
华妃是为了凤阑作着想,不想让她落人口舌。
这宫中的事就是是非多,皇室中历来如此。
文蔷立刻点头,高兴的拉着凤阑夜的手:“走,我们先去月妃娘娘住的宫殿,回头再去木棉娘娘的宫殿请个安就行了。”
宫中现在有妃位的后妃并不多,所以没什么麻烦的,凤阑夜点首,便随了文蔷站起身,和华妃告了安往外走去。
大殿上,华妃望着走出去的两人,不由得叹息,瞧瞧人家生的女孩儿,那通身的气派,虽不是公主,可比个公主要威仪大方得多,而且看上去优雅极了,哪像自个的女儿,要不就是心高气傲,要不就毛毛燥燥,真不知道将来会嫁什么样的人。
华妃知道文蔷喜欢西门云将军,她也曾求过皇上把她赐给西门云,无奈西门云曾得了皇上一道口喻,他的婚配自由做主,也就是除非他想娶文蔷,否则皇室是不能给他赐婚的。
想到这,华妃便有些愁起来,人家有文蔷这么大,都赐婚嫁人了,可是文蔷呢?还待阁宫中,叫她这做娘的如何不愁,可惜那做女儿的一点自觉都没有。
文蔷哪里知道华妃的愁肠百结,只管领着凤阑夜去各宫请安了,先是月妃娘娘的月窕殿请安。
不想中间经过梅翎殿,看到八皇子南宫琛走了出来,几个人迎面撞上。
八皇子南宫琛对凤阑夜似乎有些不满,凤阑夜是知道的,所以本想避开,谁知道那八皇子径直走过来见了礼。
“见过七皇嫂。”
“嗯,八皇弟有礼了。”
凤阑夜不动声色的开口,只见南宫琛的脸上有些红点点,手也时不时的抓一下,不由得憋着笑望着他,南宫琛起身抬眉望向凤阑夜,好久也没说一句话,又不让开,偏挡住了她们的去路,这举止有些不符礼,文蔷便唤了一声:“八皇兄,我们要去月窕殿见礼呢。”
八皇子南宫琛冷不叮的冒出一句来:“你以为他真的会宠你一辈子吗?我记得过去他也很宠阑夜,可是又怎么样?他还不是娶了你。”
凤阑夜错愕,她没想到八皇子南宫琛对自已有情绪,竟然是因为替以前的自已抱不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底倒有些认识,这八皇子是个情种,若是将来遇到一个深爱的人,一定会郎情妾意的。
不过现在他对自已似乎情绪很大,凤阑夜不想和他纠结这些,脸色冷沉下来。
“八皇弟说什么呢?”
说完径直越过他的身边走了过去,身后文蔷也有些恼了,瞪了八皇兄一眼,抽什么风啊,人家是新婚,你说这些干什么?
叮当和万星等小丫头皆齐齐的瞪了八皇子一眼,紧跟上前面的身子。
文蔷生怕凤阑夜生气,正劝着:“七皇嫂,你别理他,他不知道又抽什么风了,因为他的母妃被父皇打进冷宫去了,所以他的精神不太好。”
文蔷本来是极小声的说着的,谁知道那南宫琛却是个耳朵灵的,早在后面气恨恨的叫起来。
“文蔷,你说什么呢?你给我站住说说看。”
文蔷哪里理会他,一行人脚下匆匆,直奔月窕殿而去。
谁知道竟然在月窕殿内看到了楚王妃苏迎夏,苏迎夏待到凤阑夜和文蔷给月妃行过礼,早拉了凤阑夜过去一侧坐了,脸上笑意盈盈,本就妩媚的面容,因为柔和的笑意,越发的耀眼了,再配上锦衣华妃,当真是美人一个,和凤阑夜和文蔷站在一起,就像三朵不一样的花朵。
月妃坐在上首,掩唇笑起来。
“当真是我们老了,瞧瞧你们这些小孩儿家家的,真令人眼红呢?”
她说着,其实心底真的有些愁怅,曾几何时,她竟然不知不觉的老了,红颜易老啊,这宫中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了,所以女人的美在宫中只是一道摆设,要想在宫中生存,必须要有一些别的能耐,可惜她明白得晚了。
苏迎夏听了月妃的话,早娇柔的接口:“母妃才不老呢,比起我们这些年轻不懂事的,可要成熟有风韵得多,七弟妹你说是不是?”
凤阑夜即会做那等子没眼色的事,早点头附和。
“是啊,月妃娘娘看上去很美,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
好听话谁不爱听,尤其是有权势的女人,月妃那一张脸笑得像朵花儿。
一侧的文蔷冷眼瞄着苏迎夏,就觉得心头恶,这女人惯会拍马屁,从过去她就讨厌她,这次回来毛病还没改,越来越变本加厉了,再看月妃娘娘,还当真相信了不成,不过她没说什么。
苏迎夏夸过了月妃,便掉头望向凤阑夜,笑着开口。
“过两日,我正想邀些人过府聚聚,到时候七弟妹一定要给皇嫂这个面子啊。”
“既然四皇嫂办的聚会,哪有不去的道理。”
凤阑夜点头,算是应了,上首的月妃满意的点着头:“你们没事是该多聚聚,别闹得很生分。”
凤阑夜脸上挂着天真纯美的笑容,好似不黯世事似的,其实心知肚明,这两个女人一唱一合的不就是想拉拢关系吗?她们哪里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此刻大概想拉拢齐王府的人。
不过她是不会傻到说破的,就这么装装傻也不错。
“嗯,月妃娘娘说的是,我们是该多跑跑,不能生份了。”
苏迎夏听了凤阑夜的话,眼里飞过的闪过亮彩,和高处的月妃娘娘眼光交会过后,分散开,两个人都很高兴的样子,却不知道这小小的交错间,凤阑夜早就看到了,不但她看到,连文蔷都看到了,心底充满了不屑,立刻便站了起来。
“七皇嫂,接下来该去思襄殿了,还要给木棉娘娘请安呢?”
“嗯。”
凤阑夜看着这一唱一合的两女人就倒胃口,所以配合着文蔷的动作,站起了身和月妃告安,那月妃笑着点头,并吩咐了苏迎夏。
“你回来还没去思襄殿呢,正好和你七弟妹一起去思襄殿给木棉娘娘请个安。”
“是,母妃。”
苏迎夏笑着开口起身,和凤阑夜文蔷,一起前往思襄殿请安。
木棉在宫中仍然很得宠,虽然不知道内里怎么样,但表面上是这样的,皇帝很宠她。
一行数人一路说着话七绕八拐的走进了思襄殿,早有太监禀报给了木棉娘娘,几个人随了太监的身后进去。
大殿上,木棉一身光艳,盘据在软榻上,彩绣绘煌间,好似一只金凤,雍拥华贵中妩媚动人。
三人恭敬的行了礼:“见过木棉娘娘。”
“起来吧,”
木棉一挥手,虽说自已心里厌厌的,可也不能叫眼前的这些女人看出来,即不是失了分寸,她心厌是因为本来以为陆佳这步棋子走的好,那她们很快便会拿回云凤,可谁知道最后陆佳竟然莫其妙的被打死了,还有那花萼也死了,一连死了两个人,让她对前途感到渺茫,云凤真的能拿回来吗?
木棉一脸的若有所思,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到了齐王妃身上。
这个小丫头长得很美,而且神态高倔,隐隐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子傲气,像一头羁傲不训的野马,此刻的神容和那容颜竟然与九儿有那么一些相似,木棉心惊,难道齐王纳她为妃,是因为还爱着九儿吗?
想到这木棉心里如油浇一般难受,虽说九儿死了,可是想到那么一个绝色的男人竟然深爱着她的妹妹,她不但感受不到所谓的感动,相反的很是嫉妒,凭什么她可以得到一个深爱的男人,而她却什么都没有?眼瞳泛起微微的红丝,心里除了酸涩之外,还有着不甘心。
她是很喜欢五皇子瑞王的,可是谁想到那男人根本就是个宁折不弯的,其实她又没要他怎么样?既不想让他娶她,也不会留在天运皇朝,只不过想要个念想罢了,谁知道那男人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木棉冷笑一声,眸光再次落到下首的三人身上。
“都坐下来吧。”
“谢娘娘,”三人依言而坐,苏迎夏惯会拍马屁,一坐下便扬起笑脸开口。
“娘娘风华绝代,无人能比,难怪深得父皇的宠爱呢?”
凤阑夜和文蔷相视一眼,然后同时望向高处的木棉,木棉的面上并没有似毫的喜悦,相反的布了一阵恼色,为什么呢?苏迎夏这马屁分明拍在了马腿上,你想啊,皇帝都垂老暮暮了,就算宠爱又怎么样啊?并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所识木棉一直苦恼着这样的事呢,偏偏苏迎夏提了出来,不是自找晦气吗?
木棉一声冷笑,望向苏迎夏的眼瞳便多了几分的犀利。
“楚王妃当真是巧舌如簧,这话是你母妃教的吗?”
苏迎夏一愣,没想到木棉当场发难,面上有些过不去,侧首望身边的两人,谁也不开腔帮她,完全是一脸看好戏的神情,不由得恼了起来。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妃嫔吗?还能上了天,等到她们家楚王登了基成了皇帝,她就把这女人关进冷宫里,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苏迎夏一番腹绯,不过面上可不敢大意,立刻站了起来:“娘娘息怒,迎夏多言了。”
木棉的脸色并没有和缓,不过也知道这楚王妃的身份金贵着呢,所以没有十分的为难苏迎夏,只是挥了挥手:“好了,都下去吧,本宫累了。”
“是,娘娘。”
三个人退了出去,殿门前,众人正准备领了人离开,谁知道思襄殿的太监却奔了过去,拦住凤阑夜的去路,恭敬的开口:“齐王妃请留步,娘娘说想和齐王妃说两句话。”
凤阑夜蹙眉,她不认为木棉有什么话想和她说的,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正想着,一侧的苏迎夏酸不溜溜的开口。
“没想到我七弟妹倒是入了木棉娘娘的眼,真是什么人对什么眼。”
说完气鼓鼓的转身领着人离去,凤阑夜和文蔷相视,文蔷忍不住啼咕:“她要见你做什么?”
凤阑夜摇头,她不知道她按的什么心,只有见到了才知道。
她是宫中的主子娘娘,要见她,她是没理由不见的,便回身领着丫头跟那太监的身后走了进去,文蔷站在不远处叫。
“我怕你迷了路,等你一会儿走,快点儿。”
文蔷一来怕凤阑夜迷路,二来还是女人的八卦基因,她实在太好奇,那木棉要见七皇嫂干什么?倒底什么事要避开她们单独见。
凤阑夜才不去管文蔷的想法,早跟了人走进大殿。
大殿内,木棉一看到凤阑夜进来,便挥手了殿内的人退出去,叮当和万星也跟着退出去,不放心的瞄了一眼主子,凤阑夜点了一下头,两个小丫头才退了出去。
木棉走了过来,挨着凤阑夜的身侧坐了,一双美目就那么定定的望着她,不大的功夫眼里竟然浮起了泪水儿。
“你真的太像一个人了。”
凤阑夜心下一凛,她不会是看出什么端睨来了吧,小心的瞄着木棉,只见她用丝绢揩了眼泪,伸出手来拉着她的手:“以后我们多亲近着些,你长得和我妹妹有些像,本宫是太思念妹妹了,才会唤你进来。”
看她做作的样子,凤阑夜差点没抽过去,自已活着的时候,怎么没见她如此热情,现在竟然热情起来了,其实她的目的,只不过是想和她套交情罢了,凤阑夜即会不明白。
“多谢娘娘抬爱,是清雅的福份。”
场面话还是要讲的,何况她现在的身份是苏清雅,这样的身份倒叫她看得更清楚一些,这些人的嘴脸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呈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