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阑夜领着花萼站在门前的两层石阶上,不惊不惧,眼瞳清光冷艳,月色罩了一层轻纱在她的四周,缥缈如仙。
她抬手示意了花萼去开门,花萼颔首,虽然仍有些紧张,不过这些如临覆冰的日子,已使得她坦然从容得多。
打开了院门,院门外呼啦一声涌进无数的兵将,手中高举着火把,花萼被人流一挤甩在了其后,那些高处的火把,照亮了院子的每一方天地,不大的空间里,枝影斑驳,点点银光如水。
凤阑夜踱步走下台阶,立在众人之前,不卑不亢的望向为首的将领。
“烟将军,这半夜三更的闯进来,莫不是本公主犯了什么大罪?”
她周身的大气凛然,眼瞳冷魅,没有一丝儿的惧怕和胆颤。
烟珩愣了一下,身为副将,走南闯北,见识过多少俘虏阶下囚重刑犯,但是很少有人像她这样坦然镇定,就是一个大男人见到他这个‘铁血冷阎罗’,也要打一个寒颤,但她却没有。
她倒底是什么样的人?烟珩想起了将军的嘱咐,那深沉凌寒的面容稍微缓和一些,抱拳沉声:“今夜有刺客出现,为免刺客藏身在这奴街之中,一律居舍全部搜查。”
话音一落,他也不再多话,一挥手,身后立刻闪出数十道如狼似虎的身影,直扑房子里,然后是前后院。
这时候花萼从后面走了过来,伸出手扶住凤阑夜,即便隔着衣衫,凤阑夜仍能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带着些微的轻颤,凤阑夜不动声色的捏了她一下,借以提醒她要镇定,她们埋下去的禁药是不可能被发现的,这些人的目的是搜刺客,不是别的细节,所以她大可不必担心。
一会儿功夫,搜查完遍了,每个士兵过来禀报。
“将军,后院没有。”
“将军,房子里没有。”
烟珩等到手下的禀报完毕,点了一下头,其实他知道这两个丫头不可能整出什么事来,而且那些刺客未必敢藏身在这个地方,刚毅的五官上,扯了一下唇角,使得他的面色柔和了几分,抬首望向凤阑夜。
“公主早点息着吧。”
说完往后退了两步,领着人出去,隔壁的院子里很快响起了敲门声,远远近近的不断。
今夜这一条街大概是不得安生了,凤阑夜示意花萼关上院门,幽黑如点漆的眼瞳一闪而逝的疑虑,烟珩,似乎对她很客气,并没有刻意刁难,对于一个亡国奴来说,他的态度似乎过于自谦了,他为何要这般做,是谁在背后提点了他,烈王还是大将军西门云?
花萼关好门走过来,小声的提醒:“公主,起风了,别着凉,进去休息吧。”
“嗯,”两个人回身,月光落在门前,拉长两道身影,鬼魅一般,风低啸而过,寒夜寂寞。
接下来的日子,凤阑夜和花萼在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其中只有三公主司马雾翦来找过她们一次,聊闲了一个时辰,便回去了,对于那天晚上的事,司马雾翦将街上众人的猜测说出来,什么样的版本都有,江湖上的,朝廷上的,还有复仇的,听得凤阑夜瞠目结舌。
谁说女子能饶舌,要她说,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八卦,不过对于那天晚上的事,她也理不出个头绪。
那个叫玉戬的家伙倒底是谁?美得连女子都自叹不如,可偏偏通身的凌寒冷漠,举手投足更是高贵无比,就好似地狱摄魂的修罗,妖治毒艳,却在回首间,透着清透冷寒,好似雪山之上的莲之灼香,一个人怎么能把这么多的光华晕染于一身呢?
不过她只祈祷,以后和他再无交集,因为这个人不是她掌控得了,尤其是眼下,他的出现,只能代表她的弱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