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府邸门前,晚清率先下了马车,一挥手,马车后面骏马之上的侍卫尽数翻身而下,恭敬的抱拳沉声:“世子妃。”
“走,陪本世子妃充充场子。”
人人眉峭轻抖,这里可是刑部哎,姑奶奶不但不害怕,还让人充充场子,这是闹事吗?不过没人敢反驳这位世子妃,赶紧的应声:“是。”
“没吃饭吗?大声点。”
晚清在刑部门前训斥起侍卫来,这里的动作早惊动了刑部守门的兵将,有几人指指点点,便有人一脸肃杀的领着人走过来。
这里晚清毫不自知,冷瞪着汉成王府的几名侍卫,雁平和落沙素来不屑别人,所以领头响亮的叫起来:“是,世子妃。”
晚清满意的点头,笑眯眯的开口:“抬头挺胸大步走。”
一声令下,众人下意识的抬头挺胸大步走,一行几人傲气十足,哪里是来底邸探人,分明是来做客的。
晚清刚转身,迎头便碰上几个气势汹汹的人,凌寒肃杀的一挥手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不得在此喧哗,立刻离开。”
雁平和落沙一看这开口说话的人竟然胆敢对世子妃不敬,当下不客气的冷吼:“大胆,竟然胆敢对我们世子妃不敬,再敢多言,看不打落你的牙齿。”
两人说完气势强硬的身子一挺便冲过去冷瞪着刑部的兵将。
那几个人倒被他们强硬的气势唬了一跳,待到反应过来,为首的人赶紧的收敛了一些,笑着开口。
“原来是世子妃驾到,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多多包涵。”
晚清点头,脸上挂着笑,一点看不出她有生气的痕迹,刑部的几个兵将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眼前这位世子妃的大名他们可是知道的,身为汉成王的儿媳妇,虽然汉成王被下狱了,这位世子妃仍然有很重要的份量,听说她曾做为金夏国的使臣前往轩辕去谈判,使得两国的和平,不但是皇上,就是民间的百姓也对她感恩戴德,现在虽然汉成王被抓,可谁敢保证他不会被放了,所以他们还是要卖汉成王府和这位世子妃的面子。
晚清见眼前的这几人没有找她的碴子,倒也不为难人家。
刑部这些人是不会和她们犯冲的,犯冲的恐怕是另有其人,所以她笑着开口。
“我们想探望王爷。”
“这?”为首的兵将迟疑了一下,然后回首望去,小声的说:“请世子妃见谅,这件事小的们做不了主,皇上把这件案子交到太子和瑾王手中了。”
“太子和瑾王?”
晚清唇角的笑意拉大,看来皇上也不是傻子,虽然太子欲除汉成王府的人,但瑾王可是与他对立的,不会容许他一意独大,任意妄为,这事倒有转机,想到这,挥手一脸笑的吩咐:“我不会为难你的,去禀报太子府的人,就说本世子妃要探望王爷。”
“是。”
几人回身便走,直奔刑部府邸门前,而晚清抬首望着天空,一脸轻闲的站着,看不出似毫的焦急,这就是她的气场,就算急,也绝对不会溢在脸上,让敌人得意。她此刻的镇定,恰恰让敌人心里没底,甚至于不敢小瞧她们。
刑部的几人奔到府门前,向太子府的人禀报了事情的经过。
太子府为首的侍卫长一听,脸色便拉长了,沉声开口:“不行,让她们回去。”
刑部的人卖汉成王府的面子,太子府的人可不理会,太子有令,不准任何人探监,此仍大案,未审理清楚前,任何人不得见牢中的犯人。
刑部的人虽然想卖一个面子给汉成王府的人,不过太子府的人不是吃素的,岂会让他们自做主张,所以才会有太子府的人守在这里,先前过去请示的几人,又回身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回话。
“禀世子妃,太子有令不让任何人探视。”
“什么?难道汉成王爷现在就是定了罪的囚犯不成,他认罪了?”
晚清脸色依旧笑得如花开,水灵灵的,不过说出口的话却犀利无比,刑部的几个人不敢答话,垂首听着,像几个犯了错的孩子。
他们很为难啊,有心卖汉成王府的面子,可是太子府的人做主,他们根本做不了主,所以现在是两头难。
不过太子府的人见晚清气焰高涨炽热,已恼怒的领着人走了过来,为首的人仍是太子府的侍卫长,此时面色一沉,冷冷的开口。
“世子妃请回去吧,此案还没定论,太子有令不准任何人探视王爷。”
晚清唇角的笑意慢慢的收敛起来,紧盯着那侍卫长,双瞳一眨也不眨,她的瞳仁中闪过暗芒,阴骜凛寒,令人不寒而粟,那侍卫长跟在太子身边,一向心狠手辣,不过面对这个女人的眼光,仍然有些心劫,不过太子府的人自然不能丢太子的脸面,所以面无表情的瞪着晚清。
晚清慢慢抬手,然后拍了起来,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来。
“太子府的人好威风啊,好威武啊,我好害怕啊。”
她说着还双臂环胸抖簌了一下,妍丽的小脸蛋上布着恐慌。
身后的雁平和落沙还有马成等侍卫全都下意识的抖簌了一下肩,无语的翻白眼,世子妃会怕人吗?她会怕吗?从前到现在再大的困难,再厉害的人也没见她怕过谁,何况只是太子府的侍卫,只怕她接下来要有动作。
不过说实在的,这样的世子妃好可爱啊,和从前的冷漠不一样,在世子爷宠爱下,世子妃总会散发出吸引人的光辉,像一个灵动的让人看一眼便喜欢上的小女子,难怪童童会人人喜欢呢,原来是遗传。
汉成王府的人正在腹绯,太子府的人脸上浮起得意,以为晚清真的害怕了,挥了挥手开口。
“你们走吧,这是太子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刑部。”
太子府的侍卫长说完,转身领着几名手下往府邸门前走去。
身后晚清唇角一勾便是清艳的冷笑,陡的一挥手,沉声的命令:“给我打,竟然胆敢冒充太子胡乱下令,难道太子不知道吗?没认罪就不是罪犯,不是罪犯为什么我们不能见他。”
她一声令下,身后的雁平和落沙早飞身而起,动作整齐俐落,直扑向太子府的侍卫,眨眼制伏了几人,扬起拳头便打,毫不客气手软。
晚清的身子也在第一时间动了,快如流星,好似猎豹般迅疾,一招便制伏了太子府的侍卫长,手中的短刀毫不客气的抵在那人脖劲大动脉处,脸上依旧笑得如花开,却是彼岸荼绯,那侍卫长身子一颤,死亡笼罩着他,使得他再没有之前的盛气凌人,颤抖的开口。
“你们想干什么?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伤太子府的人。”
“我还真敢给太子清理门户。”
晚清一声完,手下力道用了一分,只见那短刀割破了肌肤,点点血迹滴落下来,落在脚边,慢慢的染成桃花形状,那侍卫长身子发软,再不敢多说一个太子府的事,反而是哀求起来。
“不关小的事,这是奉太子之命行事,求世子妃放过小的们吧。”
“放过你?”
晚清唇间笑意更深,眉眼如画,似乎在欣赏一幅画似的望着刀下慌恐如蝼蚁的侍卫长,太子府的人也不过如此?正在这时,府门内整齐的脚步声响起来,一队人峰涌而至,人未到声先到。
“什么人胆敢来刑部闹事?”
众星捧月一人过来,身着明黄的锦衫,腰束盘蟒玉带,周身的光华,高大的身躯透着尊贵,还有阴骜冷沉,坚硬立体的五官上罩着雷霆之怒,直瞪向晚清,大吼:“上官晚清,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在刑部放肆?”
“放肆?放肆?我敢吗?我敢吗?”
晚清笑眯眯的重复了两句,不过手下的刀锋,可没有偏移半分,更没有拿开,反而是当着太子的面一脚踢过去,太子府的侍卫长腿一软便跪了下来,朝着太子叫起来:“太子救命啊,太子救命。”
一看到手下无用的表现,太子气得脸色黑沉,深邃的眼瞳越发的幽深难明,紧盯着上官晚清,只见这女子面容妍丽水灵,洁白莹润的肌肤上,两团红霞好似桃花开,满脸的笑意盈盈,可是下手绝对的狠厉,偏偏笑得荼绯,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太子夏候落晨眯起眼睛锁着晚清,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不过她今日之举是不是过了,竟然胆敢当着他的面重伤了太子府的人,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他可是太子,未来金夏国的皇帝。
“上官晚清,你究竟想干什么?”
“喔,喔,不想干什么,太子难道忘了,汉成王我公公现在正被关在大牢里,所以身为媳妇儿,我自然要去探视他不是吗?可恨这些刁奴,平素欺上瞒下,竟然说太子下令,不准任何人探视,你说我父王还没定罪呢,他只是因为涉嫌案子,俗称为疑犯,难道家人不能见吗?这可恨的东西竟然假作太子之意,难道太子会不知道这道理吗?”
晚清说完,又抬脚当着夏候洛晨的面踢了几脚那侍卫长,而且手里的刀锋不离侍卫长的脖子,唬得他动也不敢动,跪得直直的让她踢。
“你?”
太子咬牙磨齿,然后笑了起来,望向太子府的侍卫长:“你这个混帐东西,竟然假装本殿的意思阻拦汉成王府的人,真该杀。”
太子教训了侍卫长,然后抬首望向晚清,沉声的开口:“即便他假作本殿的意思,也是太子府的人,你汉成王府的人凭什么动手打太子府的人,莫非不将本殿放在眼里?”
一言落,太子也不多话,挥手便命令身后的一队手下:“给我拿下这些胆敢蔑视本殿的人。”
晚清一脚踢翻了身边的侍卫长,一挥手身后汉成王府的侍卫立刻峰通而上。
两帮人便在府邸门前打了起来,这时候兵部尚书和刑部侍郎等参与审理此案的大臣全都领着人走了出来,一看府邸前打了起来,太子府和汉成王府的人,周边还围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此事可是欠妥的,兵部尚书等大臣赶紧的叫起来。
“住手,住手。”
兵部尚书走到太子的身边开口:“太子,打不得打不得,都是皇室中的人,被百姓瞧了热闹,可是让皇室丢脸的,若是皇上知道这件事,怕是要不高兴的。”
又有官员小心翼翼的绕过仍在打斗的人,走到晚清的身边,陪着笑脸劝道:“世子妃,快住手吧,你有什么事可以心平气和的说。”
晚清一挥手,汉成王府的侍卫退后,太子府的人也住了手,各有负伤,不过都无大碍。
晚清望着刑部府邸门前的一干大臣,沉声开口:“本世子妃身为人媳,自然该来探望父王,谁知道太子府的这些刁奴,竟然假作太子的意思,不让本世子妃探视亲人,请问兵部尚书大人?王爷是否已定罪?现在是疑犯,还是囚犯?”
晚清一开口,兵部尚书大人等头上冒汗,暗瞧着身侧的太子,不敢回话。
其实此事还在查处中,虽然王爷和御史大人还有几位大人相聚于府上,但王爷等人声称有人设局,所以他们虽然被抓,牵扯看来不小,不过一干人只是暂时收监,皇上令太子和瑾王殿下主持,大臣们陪审,此事还未定案。
不管他们如何审理,调查,王爷和御史大人等一口咬定被人陷害了,别的再也不说什么?
现在汉成王府的人要见王爷本无可厚非,只要有兵将的陪同,完全可以探访王爷,不过太子早就下令,不准任何人探视王爷,所以汉成王府先前有人来都没有见到王爷,但现在这位世子妃可不是寻常人,她在金夏的地位,一来是汉成王府的世子妃,二来可是皇上亲许的忠义郡主,还是前往轩辕谈判的使臣,这些功德显示,她不是个寻常人,既然她来探访,不达目的只怕不会善罢干休。
“太子,你看这事?”
兵部尚书等人请示太子,太子夏候洛晨眉都没抬一下,他奉了母后的意思,绝对不能让汉成王府的人见汉成王,一定要尽快座实了这帮大臣的罪名。
眼下正一筹莫展,他绝不会让上官晚清见到王叔,本来没有籍口,但现在上官晚清打伤了太子府的侍卫,他便有籍口了,想到这太子一脸的阴沉,冷冷的开口。
“上官晚清胆敢打伤了太子府的侍卫,分明是不把本殿放在眼里,本殿不允许这样的人进大牢探访,若是劫狱怎么办?”
劫狱?劫你妈的狱啊,父王可不是罪犯,她为什么要劫狱,这真是睁眼说瞎话,不就是不想让她们去探访吗?生怕他们想出什么办法救汉成王吗?今儿个她就撒泼了,她就非见不过,她就是要打他的脸子,看他怎么样?
晚清一念落,脸色不善的接口:“今儿个我还就非见不可了,就是踏平了这刑部我也要见父王,这天子脚下,连一点的法度都没有了,还谈什么治国安邦?”
晚清说完,掉首便望向围观在刑部四周的百姓,大声的叫起来:“你们看啊,太子府的人持强凌弱啊,你们看到了吗?汉成王爷什么事还没有,他太子便不让任何人见王爷了,他想做什么啊?分明是想迫害啊,栽脏啊,算计啊,阴谋啊。”
人群哗动,身后的太子连同许多大臣面色难看,没想到世子妃竟然来这一手,可恨他们都是七尺男儿,总不好与一个妇子计较,众人一看眼前的局面,不由得都怨起太子来了,分明知道这女人难缠,就让她见汉成王一面又怎么样?他们可以派人守着他们的。
这里正闹得不可开交,远处马蹄声响起,骏马掀起尘土,一队人迅速的从马上跃下来,为首的正是瑾王夏候洛宇。
夏候洛宇得到了侍卫的禀报,赶了过来,一看眼前的局面,一向笑意盈盈的脸上,此时布上了怒意,抬首便直视着太子。
“皇兄,为什么不让她见王叔,王叔还没有被定罪呢?只是暂押在牢房中。”
“她上官晚清打伤了太子府的人,本殿正找她算帐。”
太子沉声开口,晚清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道慵懒嗜血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太子殿下要与她算什么帐,和本世子来算算吧。”
一人雍拥清华的从马车内下来,毓秀隽美,气质皎皎,一袭玄色衣衫,衣襟袖口皆用银钱勾勒出鲜艳的寒梅,花瓣分明,幽香袭来,墨黑的头发用丝带束起,周身上下就像耀眼的明珠,令人看得移不开视线。
只见他唇角擒着笑意,径直走到晚清的面前,伸出手揽了她入怀,望向对面的太子夏候洛晨:“不知道太子殿下要与晚儿算什么帐,与本世子来算算吧?”
太子一看到夏候墨炎,心内便冒起腾腾的嫉妒火焰,恨不得撕了这男人的脸,为什么?为什么一个汉成王府的世子竟然长得比他出色,那周身的霸气似毫不输于他,反而是他总是下意识的被压抑着。
如此一想,心内更恨,沉声瞪着夏候墨炎:“上官晚清打伤了我太子府的人?”
“所以呢?”
夏候墨炎勾唇问,一脸的不明所以状,周遭很多人黑了脸,太子更是气得胸脯上下起伏,打伤了他太子府的人,就是给他难堪,就是和太子府做对,这夏候墨炎竟然还有脸问所以呢?
“她是瞧不起本殿,所以这帐一定要算一算。”
“算什么?”
夏候墨炎眼神深幽,懒散随意的开口:“虽然太子身份尊贵,但是我是太子的堂兄,这不错吧,晚儿是太子的堂嫂,只不过是太子府的几个奴才犯了事,身为嫂子的教训了几下奴才,太子竟然要跟堂嫂算帐,不知道这是什么理?难道要到皇伯父那里去讨教讨教?”
夏候墨炎说完,很多人不得不佩服,这汉成王府的世子爷,实在是高,短短的几句话,便把政事转移到家事上面了,太子虽然身份尊贵,但确实是世子爷的堂弟,若在家事上面,晚清教训太子府的奴才,也没有什么不可原谅的。
何况此事若是闹到皇上那儿去,太子未必有理,若不是他坚持已见不让汉成王府的人见汉成王,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出来,还让百姓看笑话。
瑾王夏候洛宇看着太子皇兄吃瘪,别提多高兴了,不过该出口时自然要出口,想着笑望着夏候墨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