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洁的肺都好气炸了,心中暗骂,“你小子不提,她们这些穷鬼谁敢提呀。”可眼下高珏一个劲的挤兑,孙洁可以想象的到,如果自己真的赖账,高珏十有**能挑唆起全院子的人到家门口戳她的脊梁骨,日后自己全家哪还有脸在院子里走动呀。可是兑现承诺,去天福酒店吃一顿得多钱呀,全院子上上下下加起来不少人呢,全部到场,起码得开个五六桌,就是一桌三百,加起来还得小两千块钱呢。别看他们家条件不错,一下子掏出两千块钱请客,也令人肉疼呀。
兑现承诺,肉疼,不兑现承诺,脸面就丢尽了。孙洁左右为难,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来,“我孙洁一向是一口吐沫一个钉,既然你当真了,那我也不能说话不算。只是眼下,手头有点紧,等过上几天,我一定兑现承诺。”
她这是准备来个拖字诀。先把风头避过去,日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大娘,您这一句等过上几天,到底是几天呀。我后天就得去春江了,还等着您这顿饭当作践行呢。再者说,大娘您在夸下海口的时候,也没说手头紧呀,今天不还大包小包去购物么。华联商城呀,我们这些小门小户,可是连人家的大门都不敢进的。大娘您进去花五六百买件衣服都不眨眼,怎么到了这个时候,手头又紧了呢,这话说出来谁信呀。要不然这样,明天中午我和邻居们聊天的时候,把您的话转达一下,看看她们信不信。”
孙洁最爱面子了,她完全相信,高珏只要在邻居面前添油加醋地说上两句,自己马上就得在院子里臭名远扬,搞不好整条街都得知道自己的臭名。当过街老鼠的滋味,可是不好受的。又不舍得花钱,又想要面子,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呀。这可不是楼房,邻里之间互不相识,大杂院里谁不认识谁呀,以往是院子里高高在上的存在,令无数人羡慕、嫉妒,转眼间要是变成他人集体嘲讽、唾弃的对象,这种滋味,可想而知。
高松老于世故,一听话头,便想出原委,心里骂了声“败家老娘们”,脸上却摆了个高姿态,沉声说道:“不就是请全院子的街坊去天福酒店吃顿饭么,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打算了,我们家算是咱们院子里提前奔小康的,带着街坊们去开开眼界,也是应该的。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中午,我在天福酒店摆上几桌,请全体街坊吃上一顿,顺便为高珏践行。本来么,吃饭的事,定在晚上最好,但明晚我还有个应酬,高珏也得收拾一下,准备后天出门,就只能中午了。孙洁,明天早上,你通知街坊们一声,十一点半,天福酒店。”
说完,高松看都不看高珏家人一眼,负手回家。
有了老公撑腰,孙洁底气也足了,把腰一掐,得意地说道:“就明天中午了,哼,也让这些土包子们见见世面!”
说完,扭着屁股朝家里走去,高璟跟着,一家三口先后进了家门。门刚一关上,高松是破口大骂,“你个败家老娘们!一天不会赚钱,就他妈的知道花钱,没事瞎吹什么牛逼呀,还得让老子替你擦屁股!我告诉你,以后少他妈的给我瞎得瑟,要不然,看我不打死你!”
见高松骂自己,孙洁也跟着火了,毫不示弱,是掐腰对骂,“你个窝囊废,在外面狗屁本事没有,就他妈的窝里横,嫁给你我是倒了霉了!看你在那个肖毅面前的那副死样子,差点都跪下了,回到家就和我有能耐,你它妈的算是个男人吗?”
一听妻子出口顶撞,又揭了自己的疮疤,高松更是气急,骂道:“你觉得谁有本事,你找谁去呀!一天到晚就知道花钱,你还会点什么,你它妈的瞎了眼,我还它妈的瞎了眼了呢,娶了你这个败家娘们……”
见到父母大吵,互不相让,高璟连忙解劝,“爸、妈,你们一人少说一句吧,这么大声,邻居全都听到了,丢不丢人呀。”
“它妈的,你还嫌丢人,老娘的脸全都让你给丢尽了!你这倒霉儿子,竟然拉着老娘到隔壁给人家下厨房,我这件睡衣可是新买的,现在上面全是油!”骂到这里,孙洁似乎还不解恨,指了指高松,又指了指儿子,接着骂道:“你们爷俩,整个一对窝囊废!看看人家高珏带回来的那朋友,那气派,派出所所长见了人家都得点头哈腰,像狗似的。再看看人家上门给高珏送的东西,中华、茅台、五粮液,那些营养品,我都不舍得买。再看看你们两个废物,两条玉溪,两瓶破酒就给打发了,有没有点追求。一天到晚,人五人六的,还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呢。你们两个,什么时候也能让老娘这么风光风光!他奶奶的,给别的人家下厨房,那也就算了,竟然让我在隔壁下厨房,我现在都恨不得一头碰死!”
“你恨不得碰死,老子还想一头碰死呢!肖毅在隔壁,吃饭的时候,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害的老子过去,栽了多大的跟头。纯他妈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还得花钱请全院子吃饭,想起了我就火大!”高松越说火气越大,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来,狠狠地给了媳妇一巴掌。
“啪!”
一个嘴巴子,直接把孙洁扇了个趔趄,这个巴掌可不轻,火辣辣地疼,孙洁一捂腮帮子,叫道:“你还敢打老娘!”
孙洁也不是善茬,哪曾吃过这亏,跟着是张牙舞爪,向高松抓去。“老娘和你拼了!”
“噼里啪啦!”“乒乓!”“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