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是逼急眼了,什么法子都能想出来。
王天华让赵开东在三天之内建出个服装厂,而且还得在注册的地址上,这可把赵开东逼的,自杀的心都有了。可王天华的话,他不敢违拗,急的他汗珠子都冒出来了。
不过,他很快急中生智,想出个主意来。
“王局,这三天内建出个服装厂,我看……我看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个钱……花费会很大……”赵开东小心地说道。
“我不是说了么,花多少钱无所谓,我来出,但事情必须办成。你小子现在,想出什么法子了?”王天华听出赵开东话里的意思,似乎有办法在三天内弄出个服装厂来,语气和缓了很多。
“我想了一个,我老丈人家,是独门独院,院里有三座房,他家临院,也是个独门独院,记得院里好像有两座。后面是个大杂院,院里总共能有个六七座房吧。如果咱们把这三个院都买下来,里面的墙砸吧砸吧,再买二百台缝纫机摆进去,不就行了。也不用怎么装修,就说是扶持下岗职工,用不着太好,院门口挂了牌子,也就是了。不过,收购这几个院子,必须在一天之内完成,价钱方面,或许会比市价贵点。”赵开东说道。
一个二百人的服装厂,占地肯定不能小了,赵开东说三个院子,十来个房,其实都不够用的。二百台缝纫机得占多大地方呀,学校里一个教室,也就能摆下五十来张桌子,其间的过道窄,多数还得是两三张并在一起。但缝纫机不能这么摆呀,不能并排,中间要留出距离放布料什么的,占得面积大了。
“我就说你小子有点心眼,还真没错。就按你说的法子办,越快越好,你估算一下,总共要花多少钱?”王天华说道。
“现在缝纫机不贵,一台也就二百多块钱,买两百台,五万块钱够了,怕只怕,一时间市面上没有这么多现货。至于把这三个院子都买下来……”赵开东琢磨了一下,这里面,自己怎么不得吃点回扣,片刻后,说道:“咱们买的急,价钱不高,人家估计不能卖,加到一块,没五十万,怕是不行。”
96年的房价很便宜,楼房的价格都没达到一千一平,最多也就七八百,平房的价格更便宜,撑死五百。正常买个平房,三万足够了。可有这么一点,你打算买,人家没有别的住处,也不一定卖你呀,价格必须要比市价高上许多,让人家觉得特别划算。赵开东给出个五十,却也合理,他也捞不了太多。
王天华也是有脑子的,粗略估算了一下,认为价钱合理,虽然明知道赵开东会趁机赚点,但让人办事,怎么不得给点好处。他点了点头,说道:“我现在就给你拿五十万,你即刻去把事情给我办了,最迟明天早上,房子的事,一定要办妥。缝纫机方面,我去想办法,就算市面上没那么多,咱可以到别的服装厂先借么。不过,三天内要招二百名工人,这事,你能办妥吗?”
“王局,这人还不好弄,三天内招不上,您可以和王厂长说一声,从酒厂调点么。可关键是,咱们这个服装厂变出来了,工人再弄进去,妇联的人见里面不开工,真把下岗女工给插进来,咱们的工人就不方便往外撤了。万一说话、唠嗑的时候,再走漏点风声,事情就更不好办了。”赵开东说道。
王天华的父亲是北安酒厂的厂长兼书记,北安酒厂大着呢,有上千名工人,想调二百人,确实不成问题。王天华听赵开东把话说完,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一下子真把二百多人弄进去,还真是个麻烦,我爹厂子里的那帮人,全是酒鬼,到时万一妇联把女工插进去,他们在胡咧咧,事情就砸了。可是,咱们这厂子里没有工人,也说不过去呀。”
“这事其实好办,现在校服的活,不都已经交了么,厂子里没有别的活,咱们就说,不想让他们闲着,派他们去北安酒厂当临时工了。厂里随便弄两个,算是会计什么的,也就是了。”赵开东说道。
“那也好。可是,咱们厂里没有工人,她们不更是顺理成章地插进来了,我花钱开个厂子,她们来捡现成的,好事不全成她们的了。”王天华有些气恼地说道。
“王局,你的目的不是先把厂子的事给搪过去么。至于说,她们是否捡现成的,那也得看她们有没有那个本事。眼下校服的活已经完事了,再干还得等明年,从现在到明年九月份,将近一年呢。现在市场不怎么景气,咱们县里的那几个小服装厂,也就赚几个小钱。她们以前也不是干这行的,一大帮下岗妇女,能做出什么像样的衣服,估计都卖不出去,工人得开工资吧,她们不赚钱,拿什么开呀?妇联穷的叮当响,想垫付工资都没钱。校服的活,您不撒手,她们就没有固定的收入,妇联也不会有底气拖欠工资。我估计,用不上过年,人就得走光了,到时服装厂还不是完璧归赵。”赵开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