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一眼,李拜天幽幽地说,“美女不过百,要么平胸要么个子矮,她有D?”
“你还真是趟过女人河的男人啊。”我略带嘲讽地感慨。
李拜天对这句话没有意见,他跟我就不要装清白了,什么德行我太清楚了。贼眉鼠眼地问我:“你多少斤?”
我还是那么句话,“关你屁是。”
李拜天不服,“你都知道我长短了,我还不能知道你深浅啊。”
我把手里的纸巾揉成团砸在他脸上,我怎么就这么嫌弃他。李拜天把我扔过去的湿纸巾接住,展开擦了擦手,不明所以地说了句,“行吧,我也知道咱俩不可能了。”看了眼桌子上的菜,“你不吃了?”
我点头。
他把纸巾也扔了,也没带走那个女孩儿留下的卡片,拿了自己的东西说,“那走吧。”
“你就吃这么点儿?”
我记得以前李拜天很能吃的,所以把自己养那么壮实,现在瘦的呀,都没法看了。李拜天心疼地看着桌子上剩下的食物,“没办吧,眼比胃大。那件事情以后,胃就给饿小了,吃不进去。”
他站起来走,帐已经结完了。我跟着他一起往外走,今天没什么事情,可以一起溜达溜达。走在路上,我想问问他之后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李拜天握着自己的右手摇了摇,说:“这手腕儿刮风下雨就疼,你没看我开车都经常单手,这回要不是优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勇气拿相机。”
我心里微微一跳,“你就这么喜欢她?”
“欣赏。”李拜天回答。
“睡过么?”
李拜天嫌弃地看我一眼,“俗,这跟上不上没关系,我从来也没说喜欢一个女人就一定得上她啊。这看女人啊,就像看风景,人一辈子都在路上,身边经过的是各种各样的风景,哪块儿的风景比较顺心,就停下多看两眼,再遇见刮风下雨的,又不得不停一停,这风景看得越多,眼睛就越乱,也越挑剔。好像什么都能接受吧,又好像什么都不特别,就和你们女人买衣服一个道理。”
说着已经开了车门,虽然是李拜天的车,但是他直接坐上了副驾驶,让我给他开。他懒得很,能不动手的时候,尽量不动。
我这边起步出车位,随口问一句,“那你看了这么多风景,想好死了埋哪儿么?”
李拜天说,“会下象棋吧。”
我点头,我爸会,我跟我爸也杀一杀,但肯定是几分钟就败下阵来,我爸一算个象棋篓子了。
李拜天说,“人,就像楚河汉界的小兵嘎子,一步一步拱,只有向前没有后退。有些小兵,可能一直拱到边界线了,都没派上过用场。但你又不能悔棋,走错了就是走错了,有的时候你最后死在哪里,不一定是想死在哪里,而是整盘棋,把你撵到了那里。”
“就你这么潇洒的作风,还有人撵你呢?别给自己的风流找借口了哈。”我不冷不热地说。
李拜天仰头感慨,“你不能理解我这颗居无定所漂泊的心呐,从我这心哗,凉透了以后,哎……”
“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再走走看吧。反正也没啥棋好下了,有人将军我就回防,没人将,接着拱卒。你呢?”
我一觉油门杀出地下停车场,“我不玩儿象棋。”
车是漫无目的地开的,反正也不用帮他省油,城里太堵,我就往车少的地方开。都快杀到天津了,有人给我打电话。
“周姐,市场部找您,赶紧回来一趟。”
我挂了电话,调头往回走,李拜天已经躺在副驾驶睡着了。看看他睡觉这个二百五的模样,我忽然想伸手去摸摸他的小脸儿,一张没什么脂肪,过于消瘦的脸。
公司开到楼下,我也没叫醒李拜天,直接把他扔在这里了。他在睡觉,但我走的时候忘记给他在窗户上开条小缝。
我回公司开会,市场部遇到点问题,需要我马上出差去外地调节,我想都没想,当天就坐飞机走了,也没去跟李拜天说再见。
听说那天李拜天差点让我给憋死了,李拜天打电话骂我的时候,我心里怎么有点激动呢,有种觉得他死了就好玩儿了的感觉。
但事后想想还挺后怕。
会议连续开了三天,每天都很忙,我没空搭理他。晚上在酒店,一边擦头发一边听李拜天在那边痛骂,“你个没良心的,差点把哥憋死,哥都要死了,连句慰问的话都没有,活该你嫁不出去啊,活该袁泽要结婚了,活该新娘不是你!”
我知道要袁泽要结婚了,就因为他要结婚这事儿,我让我妈叨叨了多久。那怎么办,人家要结婚我还能去抢亲啊,再说年纪到了,这不都正常的么。只是他的婚礼,我没打算去参加,是,正如李拜天所说,前男友结婚新娘不是自己,换谁也得有点不是滋味。
但是李拜天不能说出来。
“李!拜!天!你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