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七年六月末,去仁智宫避暑的唐高祖在玉华山只呆了半个来月的时间,就匆匆赶回了京城。
他回京的时候脸色极为不好看,随他一同回来的大臣面色也十分古怪。
不仅如此,原本留京监国的太子李建成已有数日不见踪影不说,今朝皇帝归来,他竟未出来迎接圣驾,这让留京的一众大小官员十分不安。
再加上和太子走得近的武将杨文干又在庆州反了......这些不知真相的朝臣们越想越心慌。
可这种事,皇帝不开口,他们做臣子的是万万不敢先提的。
不管是和太子走得近的臣子,还是中立的大臣,一个个都只能揣着满腹的疑惑,恭恭敬敬的将皇帝迎进了宫。
高祖回宫之后,只说了一句他赶路累了,要歇息两日,也就是说,这两日内不开朝,说完后便让众臣散去。
在此之前,一直提着心的太傅张玄素和一应东宫属官们紧拎着的一颗心,总算松缓了几分。
只要皇帝没有朝着满朝文武的面把太子勾结杨文干,企图逼官谋反一事说出来,即表示他还没有决定要如何处置太子,也就是说这件事尚有周旋缓和的余地。
太子师张玄素是典型的端方君子,太子之前的谋划他并不知情,直到事发后,太子被召到了玉华山,魏征才和他说了。
张玄素听说此事后又惊又怒,可他再怒也不能放任太子不管。
他身为太子师,和太子之间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出了这样的事,他怎么都不可能将自己置之事外。
“张大人,魏大人,陛下没有当众说出太子的事,是不是表示......”他们刚从太极宫出来,回到东宫,王珪和徐师谟等人就围了过来。
“现在不好说,看陛下的脸色,这件事显然不会就这么过去,但是他没有当众抖出太子的罪过,则表示内心还在犹豫到底该如何处置太子。”魏征摇了摇头。
“那,我们接下来应该干什么?”徐师谟又问。
“静观其变,在陛下没有动作之前,我们什么都不宜做,还有你们,我都不知道该怎说你们,太子做下这等糊涂事,你们不仅不劝阻,居然一味怂恿,这事幸好中途就败露了。”
“要是殿下的信真送到了杨文干手上,等杨文干的兵马来到了玉华山,而殿下又出兵和他应和......那真是真正的糟糕透顶。”张玄素看了眼前的几人一眼,一脸不愉的开口。
“若果不是尔朱焕和乔公山召这两个卑鄙小人中途叛变......现在京城已是咱们殿下说了算。”徐师谟有些不服的小声辩驳。
“荒唐!那秦王是什么人你们难道不知道?他当年在武牢关,以数千兵马破了窦建德十万大军的事你们这么快就忘了了?”
“陛下去仁智宫避暑,身边跟了三千羽林卫,你怎能肯定凭着一个杨文干和他手上的两万大军,就能攻下玉华山?”张玄素怒斥。
“好了,事已至此,多说也是无益,一切就按太傅所言,陛下没有动作之前,我们什么都不要作,倒是齐王那边,可以派人去走动一下。”魏征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开口打圆场。
不说东宫这边的事,但说那些确实不知太子干了什么的大臣们从太极宫出来的时候,有那心里实在不安的人凑到随高祖一同去了玉华山的封德彝身边:“封大人?玉华山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太子去哪了您可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同时建议你们不该问的也少问。”封德彝淡淡的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