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觉得这是弈剑术?”
陈玄羲微微一笑,云清风淡。
傅君婥眼中顿时露出惊疑不定之色。
理智告诉她,这确实不可能是弈剑术,傅采林只收了三位女徒弟,弈剑术从未传给他人,而她也是首次来到中原,若说被眼前的年轻人偷学了去,根本说不通。
可对方那以人奕剑,以剑奕敌,料敌先机的路数,分明是弈剑术,虽然稍有改变,但核心绝对没变。
李鬼见李逵。
偏偏李鬼使的斧法比起李逵,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就有意思了。
陈玄羲心里其实也有些歉然,他得楚枫花费精元点灌输了奕棋剑,究其根本,还是从眼前的女子身上学得。
但楚枫绝不会没事找事,而是想通过与傅君婥的交手,印证自身所学。
此时在定原楚家的后院内,他便手持一柄长剑,双目微闭,与陈玄羲摆出同样的架势,好像前方也有一个大敌。
铮!
说时迟那时快,傅君婥剑出如龙,无影无形的剑气已然笼罩过来,剑锋则化为一点青光,流星般往陈玄羲眉心处奔来。
院内楚枫一动,陈玄羲的剑锋随之一指,同样斜斜地刺向傅君婥双目中央。
与此同时,两人身形如白云般轻轻飘动,一往左,一往右,眼见着剑光一致地朝空处刺去,又不分先后地齐齐变刺为削,斩向对方的脖子。
下一刻,两人不退反进,跨前一步,剑锋再转,切向彼此的肋下,然后再变。
让人为之赏心悦目的是,明明都是中途变招,偏偏他们的动作浑然天生,就好像随意的收子落子,天马行空,去留无痕。
有趣的一幕发生了——
兔起鹘落间,陈玄羲和傅君婥交手十数招,极尽精巧变化之能事,但剑锋至始至终没有交击,就像是在做一场彼此互不干涉的舞蹈。
别说斗剑的双方,就连还不通武学的寇仲和徐子陵都似懂非懂地欣赏起这场“弈棋”对决。
他们哪里知道,这种方式比起正常的比剑可要凶险太多。
因为双方都在预判对手的动作,寻找破绽,抢占先机,掌控节奏。
同时自身不能有丝毫的疏忽纰漏,否则一旦被对方把握住,极可能就是直取中宫,无法躲避,立分胜负生死!
渐渐的,陈玄羲有了些不支之感。
楚枫原本以为,他的奕棋剑虽然脱自弈剑术,但通过与欧敬豪等大敌的交锋,不断地吸纳经验,推陈出新,弥补不足,相较于傅君婥掌握的弈剑术,已经变得更强更全面。
不料真正实战起来,却是由于功力差距,逐渐开始跟不上傅君婥的节奏。
“这不对!”
楚枫的眉头皱起。
如果将交战的空间当成棋盘,每出一剑是落下一子,棋着虽可千变万化,但必须在棋盘之内进行,这就有了局限。
就像天上的星辰轨迹,总是依特定的星轨所动,因此只要掌握规律,就是握住了致胜的法理,万变不离其宗。
那么问题来了,棋手在里面占多大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