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北县实验小学,校长办公室。
“对不起,对不起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育刘进,孩子的医疗费都我来出。”刘一维的妻子王秋芬此时正面带惊惶之色连连向一位身材已经明显发福,年纪已经四十出头,却穿着红色绣花旗袍,脖子上佩戴着珍珠项链,尽量想装扮得时尚高贵却偏偏显得很庸俗不堪的女人弯腰道歉。
办公室里,除了王秋芬和那位珠光宝气的女人,还有三位大人和三位男孩
其中带着眼镜,挺着啤酒肚,年纪大概在四十出头的男子是实验小学的孙校长,一位戴着金边眼镜,留着齐耳短发,年纪大概在三十来岁的女子是刘进的班主任吴雪红,还有一位也是个女子,年纪应该跟王秋芬相仿,只是穿着打扮却比王秋芬时尚光鲜了不少。
三位男孩,其中一位自然便是刘进。瘦瘦高高的刘进此时鼻青脸肿,其中左额头上还有个很大的肿包,看起来甚是吓人,衣服被撕扯得破破烂烂,还沾满了泥土和已经于了的血迹,乍一看就像是战争年代的难民。不过刘进看着他母亲连连鞠躬道歉的样子,眼中却透着倔强和怒火,牙齿紧紧咬着嘴唇,一双小拳头搁在大腿两边握的紧紧的,根根青筋都暴了起来。
另外两位男孩,自然便是跟刘进打架的小孩。两个小孩长得不高但却都有点偏胖,尤其那位长得跟珠光宝气有点相像的女人的男孩,胖墩墩的,留着“汉奸头”发型,就是那种中分小短发,让人看了就有点想揍的冲动。胖男孩脸上、身上都还好,就是鼻子受了点伤,两个鼻孔上插着两团打湿的白纱布,因为被鼻血浸透,所以鲜红鲜红的,看起来有点吓人。此时那胖男孩虽然鼻子上插着两团打湿的白沙布,但却昂着头,挺着胸,一脸得意骄傲地看着王秋芬向他妈妈道歉。
另外一位男孩的伤势比胖男孩稍微重了一些,不过比起刘进还是轻了许多,此时同样是一脸得意骄傲地看着王秋芬和刘进,似乎打了大胜战一般。
“医疗费?我们家缺你那点医疗费用吗?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教孩子的,一点教养都没有,竟然在学校打架,还把我们家孩子打得流鼻血了,这要是鼻梁被打断了你陪得起吗?”虽然刘进伤得重一些,虽然王秋芬一再道歉,但那珠光宝气的女人却指着王秋芬毫不留情面地指责道。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另外一位孩子的家长,也就是打扮得挺时尚的女子接过话一脸不屑道。
“对不起,对不起,回去我一定好好管教这孩子。”王秋芬眼中含着屈辱,但腰却弯得更低。
“妈,我没有做错,是张亮和宋小伟先打我的。张亮说他爸是副县长,学校校长、医院院长都归他爸管,我爸只是个中医,也归他爸管,所以我也得听他的。我要是不听他,他就揍我今天他又欺负我,我”刘进见母亲一再弯腰道歉,终于忍不住两眼喷火,一脸不服气地道。
听着刘进的话,孙校长和吴雪红班主任脸上的表情都闪过一丝尴尬之色,而张亮的母亲也就是副县长的老婆却一点都不以为耻,反倒脸上露出一丝得色,似乎儿子说的很对,这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倒是王秋芬见儿子这样说,反倒露出惊慌之色,急忙瞪了儿子一眼道:“你这孩子,打架还有理了是不?还不给我闭嘴”
其实张亮说的还真没错,他爸爸是副县长,分管着教育、卫生、人口、计划生育等部门,别说院长、校长,就连卫生局局长,教育局局长都得归张亮爸爸管。至于刘一维不过只是一名中医,自然也在副县长的权力管辖之下。所以王秋芬虽然明明知道错不在儿子身上,但这个时候却也只能批评儿子,弯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