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我们是农村里的人,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说话直来直去惯了,你可别……”见夏云杰果真拿出手机打电话安排飞机,邵易树倒是有点尴尬和过意不去。
“没事的伯父,都是自己人。”夏云杰摆手打断了邵易树。
“叔爷晚上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里面传来冯正诚恭敬的声音。
“我这边有四个人要急着去西岭省肖江县,我这边赶去机场大概要半个小时,你帮我安排一下最快到达西岭省的航班。”夏云杰说道。
“杰哥我也要去。”朱晓艳见夏云杰只说四个人,有些不乐意道。
“有五个人。”夏云杰见朱晓艳要去,只好补充了一句。
“好的,我马上安排,会有专人在机场接待你们。”冯正诚不假思索地恭敬道。
“好的。”夏云杰回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
“现在我们可以边往机场赶边说说是怎么一回事了。”夏云杰挂了电话后对邵易树说道。
“真能马上搭上飞机?”邵易树这辈子还没乘过飞机,不过他却听说过乘坐飞机比乘坐火车什么的要复杂不少,需要严格的安检,需要提前登记等等,所以见状还是有点怀疑道。
“没问题的。”夏云杰耐心地回道。
见夏云杰一再肯定,邵易树也只好别无选择地相信他的话,一边示意邵丽红等人快点收拾行李,一边一脸跟夏云杰解释了起来:“这件事说起来话长。我们云山村本来后靠山前临水,是个真正山清水秀的地方。不过自从东元电镀厂建在我们村之后,一切就都变了。河水变臭了,山也变成了堆积工业垃圾的垃圾山。后来渐渐得接连有人检查出来得上了癌症,成了远近闻名的癌症村。一开始我们不懂,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东元电镀厂乱排放工业废水的缘故,那些工业废水里含有大量的重金属,有一种叫什么铬的,听村里的大学生说就是很厉害的致癌物质。”
“这事情你们没向环保部门反应吗?”夏云杰脸色颇有点难看地问道。
“怎么可能会没有?环保部门来了,他们就停工或者一切按严格的操作方式进行生产,然后再请他们吃吃喝喝,一切就没事了。我们村里人不服气,还特意采了水样、土壤样品拿到环保部门检测,他们都说没问题,河水的状况符合饮用水标准,土壤也没有问题。”邵易树说到这里,重重地握了下拳头道:“他妈的,还不都是因为东元电镀厂的老板是我们县委书记的小舅子的缘故有时候火起来,真想拿炸药把厂子给炸了。”
“伯父,你别急,别生气,慢慢说。只要理在我们这边,就算东元电镀厂的老板是你们西岭省省委书记的小舅子,我们照样要让他受法律的制裁”夏云杰见老人越说越气,甚至连眼泪都落了下来,急忙宽慰道,心里却同样已经义愤填膺。
“小夏,你还年轻,你不懂这年头社会的复杂。”夏云杰这番话显然说到了邵易树的心窝窝里去,原来他对夏云杰这个“吃软饭”的小伙子一直心有芥蒂,但这个时候却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拍着他的肩膀,万千感慨道。
说话间,一行人上了车子。
夏云杰一边开着车子往机场赶,一边继续问道:“那两位哥哥被派出所抓去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件事啊,肯定是因为家里鱼塘的鱼因为电镀厂的缘故全死光了,然后他们两人气不过找厂里的人理论发生冲突了。说起这鱼塘,还是今年刚刚承包下来的,这几年丽红没少往家里寄钱,尤其前段时间又寄了一大笔钱。建东他们兄弟觉得老让丽红往家里寄钱,心里总过意不去,就想着做点养殖生意。没想到,眼看着鱼苗要长大了,却一夜间突然全死了。后来发现原来是电镀厂直接排污的缘故。为这件事情,建东他们老早就想找电镀厂的人理论去,还是我和丽红她妈苦苦压住,他们这才没去。这次我们来江州市,除了想给丽红找户……咳咳……其实也是想看看丽红这边有没有什么活于,他们兄弟在家里再呆下去我怕迟早会闯祸,而且云山村的环境也已经不适合居住了。我们老了,在一个地方生活习惯了,也不想搬,得癌症就得癌症吧,但却不能害了下一代啊却没想到,我还没跟丽红谈这件事情,他们就已经跟电镀厂的人打了起来。”邵易树说着说着就落下了眼泪。
邵丽红的母亲更是哭哭啼啼起来:“都怪我,想着要看丽红,非要跟着她爸一起来,要是留在家里,应该也就没事了。现在可怎么办啊?高明亮他们家有财有势,真要倒打一把,我们怎么可能说得过他们。”
见父母亲都流泪,邵丽红心里也难免酸楚,跟着抹起了眼泪,而朱晓艳则红着眼眶冲夏云杰道:“杰哥,你一定要想办法处置这帮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