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唯唯点头,坦承:“我知道。”
“这件事功亏一篑,只差一点就成功了。若不是太后突然出来阻止,此刻你我已经姐妹相称。真是可惜了。”
吕纯想去拉钟唯唯的手,钟唯唯不露痕迹地躲开。
吕纯也不勉强她,继续道:“陛下之前曾经让我和家里说,尽力促成此事。
但是现在不止是吕氏的事了,那些人闹腾得太厉害。毕竟……”
吕纯意有所指地一笑:“家家都有女儿在宫里,家世才貌都是要讲一讲的,你如此讨得陛下欢喜,谁不害怕?”
“那还是拿我的出身说事。天色不早,贤妃娘娘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钟唯唯打个呵欠,催促吕纯不要再绕弯子。
吕纯突然靠近她,轻声说道:“家里的意思,是说,倘若我能有个孩儿傍身,不拘男女,只要一生有靠,那就不替我担心了。”
钟唯唯的太阳穴猛地一跳,目不转睛地盯着吕纯。
意思是说,韦氏现在消停了,吕氏却要跳出来反对重华了。
“我毕竟只是个女儿,家里的大事我有心无力。”
灯光下,吕纯的眼睛亮得吓人:“小钟,陛下不是你一个人的。
皇长子不是你生养的,也不是我生养的,他将来还会有更多的弟弟妹妹,不可能全都是你一个人生养的。
青春短暂,帝王心意更是多变,何不你我联手,你好我好大家好?
家里不知真相,想求一个皇嗣,而我,只求陛下让我真正做他的女人即可。
在你未曾生下皇子之前,我绝不会怀上身孕。
这样,朝政安宁,陛下也可以少操心,没那么辛苦。你看如何?”
听上去很正确,很有道理。
钟唯唯无根无底,拥有的只是一手茶艺,以及重华的宠爱,其他什么都没有。
如果她愿意和吕纯联手,在今后漫长的岁月里,如果小心经营,至少不会混得太差。
不过,钟唯唯要的并不是这个。
如果她求的只是这个,那她也不会明明那么喜欢重华,却要浪费了这么久的光阴,一直和他别扭生气,反复纠结。
她笑笑:“陛下的事情,我做不了主。贤妃娘娘何不亲自和陛下说?”
“这种小事,不太适合烦恼陛下。你就说乐意不乐意吧。”
吕纯眼里闪过一丝愤恨,家里和她都明里暗里暗示过重华,但是重华根本不理。
不然,她哪里用得着半夜时候找这么个蹩脚的借口来找钟唯唯?
钟唯唯道:“所以,贤妃娘娘必须要下官给您一个肯定的答复?”
吕纯点头:“是。”
钟唯唯拂一拂袖子,平静而坚决地说:“不行。我不乐意。”
吕纯勃然大怒。
她的谦卑只是对着重华的,早前钟唯唯还是钟南江嫡女之时,也还当得起她和颜悦色。
如今钟唯唯不过是个冒名顶替、鸠占鹊巢、出身不明的低贱之人,还敢这样不识抬举,那就是欠骂了。
白嬷嬷恰到好处地咳嗽了一声,提醒吕纯小不忍则乱大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