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玩命追击

另一头,小雪和杜子娟与方新分别之后,按照方新的指示,前往冯俊凯的家.

此时,两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小雪担心着方新,不知道他能不能够说服杜子杰不要去冒险.要是万一说服不了,方新会不会也跟着一块去.冥冥之中,她似乎已经习惯于牵挂着方新.虽然她知道,方新是个结过婚的人,还有个可爱的十岁小女儿.但经过了生死之旅后,在她的心里,开始慢慢放不下方新.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而杜子娟则不同,她还没有从失去恋人的痛苦中恢复过来,眼角上依然留着泪水的痕迹.她不知道冯俊凯为什么会被人杀害,死于非命,是谁夺走了她男朋友的生命?而另一边,她又担心着哥哥.在这个世界上,哥哥杜子杰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不能失去.

两个女人,各怀着心思,一路无语的来到了分水林大街.此时,雨还在下着,路灯已经亮了起来,街上的行人很少.

小雪突然停下了自行车,对坐在后面的杜子娟说:"子娟,冯俊凯的家在什么位置?"

被小雪这么一问,杜子娟这才从悲痛中清醒过来.她擦了擦泪痕说:"哦,在大桥旁边的桥南村."

小雪答应了一声,骑上自行车,往桥南村的方向驶去.

桥南村也在大运河畔,处于方新家的斜对面.所以,小雪还是知道这么个地方的.

自行车刚上到大桥上,杜子娟就急急的说:"停下来,小雪."小雪抓紧了刹车,回头问杜子娟:"怎么啦?"杜子娟指着前面说:"我们就从那儿下去吧!"

桥南端有个向下的水泥台阶,两人推着自行车,很快就下到了大运河岸旁.由于离冯俊凯的家已经不远,所以两个人就没再骑自行车,而是徒步行走着.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这样走了不到一分钟,杜子娟突然对小雪说:"小雪,你等等."说着,她走向了一旁的一道木门.轻轻的推了推,木门竟然吱呀一声开了.

借着昏暗的路灯,小雪也走了上去,好奇的问:"子娟,怎么啦?"

"这是冯俊凯家的后门,怎么开着?"她转头问小雪,"要不,咱们就从后门进去?"小雪表示同意.

本来就是到冯俊凯家的,走后门或者前门,对小雪来说,没什么区别.

于是,两人走进了冯俊凯的家.从后门进去之后,小雪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臭味.原来,这是一间老旧的房子.里面乱七八糟的堆了很多的杂草,还有一个老旧的毛坑.臭味应该就是从毛坑里散发出来的.

小雪虽然也是在分水林,也是在农村长大.但这种味道,她还是难以接受.捏着鼻子,和杜子娟以极快的速度,穿了过去.

老屋过后,是个大院子,一边还有一口井,井口被粗大的水泥板压着.过了院子,才是冯俊凯的新家.从外表来看,应该是才装修过没多久,是个两大开间的两层楼房,特别的新.

但没想到的是,新房的后门敞开着.

杜子娟冲进了屋,很快就打开了灯.眼前的一幕,把她给呆滞住了.

小雪跟过来的时候,看到整个新房内乱七八糟,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

新房后门进去就是厨房,再过去就是大厅.此时,厨房内锅碗瓢盆碎了满地,大厅里的长条板凳也东倒西歪的不成样子.此时,还有一把带血的菜刀被钉在了其中一张长条板凳上.除此之外,地上还到处洒落着一些血迹.从血迹的凝固程度来看,还是新鲜的,应该没过太长时间.

小雪看完了屋内的情况之后,她说:"看来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杜子娟也被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过,事情会变得如此复杂.她凝神的望着这一切,久久不语.

见杜子娟没有说话,小雪接着说:"方新估计的没错,这儿才是杀害冯俊凯的第一现场.子娟,我们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我相信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的."

话说了这么多,但杜子娟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一般,依然一句话都没说,一声不吭.小雪很能够理解杜子娟的,虽然她还不了解冯俊凯,但从杜子娟的表现来看,两个人是极其相爱的.

于是,小雪轻轻拍了拍杜子娟的肩,安慰着说:"别想太多,我们一定能够找到凶手,将他绳之以法的."

杜子娟毫无表情的,机械的点了点头.她还能说什么呢,人都已经死了.相恋了多年的爱人,就这么人鬼相隔了.相爱是不容易的,相守是不容易的,相隔更是痛苦的.

虽然屋子里很乱,像是留下了很多线索.但对于两个没有一点经验的女孩子来说,还是什么也没找到,什么线索也没发现.

就这样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等到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两个人这才停止了寻找.坐在长板凳上,瞪着一双大眼睛,互相望着对方.

过了没多久,小雪开口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看咱们和方新他们汇合,说不定他们正需要我们的帮助.子娟,你看怎么样?"

杜子娟定了定神,轻声的说:"也好,我也挺担心我哥哥的.既然什么也没找到,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说着,小雪就站起身,"那么,咱们走吧!"

两个人还是从来时的路,穿过臭气熏天的老屋,从后门再次来到了大运河畔.

小雪推着车,杜子娟默默的跟在一边.两个人居然又一句话都没说,各自怀着心思.

一抬头,大桥近在眼前.不过,小雪突然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大桥上.她看到,大桥上有个黑影,正在慢慢的走着.小雪之所以惊讶,是因为那个黑影实在有点熟悉.

猛然间,她想起来了.那个黑影不就是她和方新昨晚追击过的,窃取了丝绸的那个黑影.想不到,他居然又回到了镇子上.

黑影出现在这儿,小雪突然想到,这会不会与冯俊凯的死有关.

想到这儿,小雪回头对杜子娟说:"子娟,快,我好像发现凶手了."也不等杜子娟做出反应,小雪已经推着车,以极快极轻的脚步,向着黑影追去.

黑影一身黑色,尤其是在夜晚,更加不容易分辨.而小雪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清楚,黑影的脸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唯一能分辨的就是,黑影是个男的.其他,一无所知.

事情发生的比较突然,以至于杜子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小雪就已经离她很远很远了.

她只好也追了上去,边追边说:"小雪,你等等我,你到底发现什么了?"

等小雪好不容易来到大桥上时,她傻眼了.因为在大桥上,哪里有什么黑影.大桥上根本一个人都没有.小雪慢慢的走到了黑影曾经停留过的地方,仔细的看了看,什么也没发现.

大运河之北岸,分水林镇的老街区,某个路灯照不到的黑暗角落.一条黑影看着桥上的小雪,得意的说:"小雪啊小雪,你想追到我,太不现实了."说完,黑影隐入了黑暗之中.

杜子娟追到了大桥上,问小雪:"小雪,你发现什么了,跑的这么快!"

小雪还在观察着,见杜子娟问她,她才说:"我看到了一个小偷,偷走了我最重要东西的人.这个人逃得太快了,一转眼居然就不见了."

"你能确定?可是我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呀!"杜子娟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人.

小雪却突然指着老街区说:"如果他不是神仙,没有特异功能.在短短时间内,能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肯定溜进了老街区.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哪种可能性."

老街区的特点就是,旧房屋多,道路狭小,纵横交错.也就是说,老街区的道路是四通八达,出口特别多.想要在老街区藏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事,而想要在老街追踪一个人,却是相当的困难.

然而,杜子娟说:"这和我们有关系吗?我是说,我的有必要去追一个不起眼的小偷吗?"

小雪慎重的说:"非常有必要.虽然我还不知道,他偷走的东西到底有什么价值.但是我想,此事肯定非同小可.我必须找到他,从他身上找出答案."

杜子娟听得一知半解,像是听明白了,又像是什么也没听懂.

但是小雪知道,此时不能犹豫,必须当机立断,采取行动.只有争取了足够多的时间,才能找到她想找的人.

于是,她对杜子娟说:"子娟,跟我走,先找到那个人再说.我相信,这个人肯定没走多远,我们一定能追得上."

说着,小雪也不等杜子娟是否答应,自己一个人就向桥下的老街区追去.杜子娟在身后,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紧紧的跟着.

下了桥,转了个弯,就是老街区了.此时,老街区里没有什么人.住在老街区的人,像是都商量好的一样,都早早的关了门,休息了.家家户户都亮着灯,偶尔还传出电视机的声音.像是,无论分水林发生了什么,都与他们无关一样.

一条狭窄的石子路,静静的通向远方.在远方的尽头,是个丁字路口,一盏昏暗的路灯,孤独的耸立着.

小雪跑到丁字路口时,她停了下来,左右看了看.时间是极其宝贵的,所以她必须要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判断出对方走得是哪条路.

杜子娟很快就跟了过来,见小雪在犹豫,她忙问:"怎么啦?小雪."

"我问你,如果是你的话,你会选择走哪条路?"

被小雪这么一问,杜子娟愣了愣.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极为认真的朝两个相反的方向望了望.然后,她说:"走右边."

"哦!为什么?说说你的理由."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走右边.因为右边有路灯,还是两盏.而左边什么也没有,漆黑一团.看起来,都是挺吓人的."

听杜子娟这么一说,小雪沉思了片刻.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的说:"好,我的走左边."说完,拔腿就朝左边的弄堂狂奔而去.

留在原地的杜子娟又愣住了.她搞不明白,是自己说错了,还是小雪理解错.她刚才明明说得是右边,怎么小雪想都没想,就往左边跑了.

无奈,不管小雪有没有理解对,她也必须得跟上,迈进了漆黑的弄堂内.

整个弄堂非常安静,几乎听不到一点声响.整个空间,只留下了两位女孩的,踏在地上的,高跟鞋的声音.

没走多久,又来到一个岔路口.小雪停下了,凝神的望着岔路的远方.

岔路口也有一盏路灯,照不亮整个弄堂.小雪的心里在徘徊着,她想搞清楚,那个人到底走得是哪条岔路.

此时时刻,她必须冷静的分析,才能得出更好的结论.盲目的追逐,是起不到任何效果的.

杜子娟好不容易追了上来,有些气喘的说:"小雪,我们为什么要走这边呀?"

小雪冷静的说:"因为黑暗,只有黑暗才能更好的隐藏自己."

"可是,可是这儿没人呀!"

"表面看起来,确实没人.但我相信,他跑得再快,也快不过刘翔.所以说,他肯定就在附近,躲起来了.说不定,就在我们的身后."

没有一点提示,小雪说完之后,在杜子娟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她迅速的转过了身,面向着来时的方向.

果然,在一户人家的墙角跟,一条黑影迅猛的闪了出来,朝着相反方向,疾驰而去.如果不是小雪恰到好处的转过了身,还真的不容易发现.

"你终于还是现身了."小雪暗自得意着,脚下也像加了弹簧般,以极快的速度追了上去.边追边喊着:"站住,你别跑,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停下,快把东西还给我."

黑影哪会听她的,一转眼的功夫,就跑出去了老远.很快就消失在了另一条弄堂的转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