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燕说:“舅舅舅妈,我看这样,我在广州打工时就听见人家说,松山森林公园顶上有个姓夏的爪爪儿,从小得了小儿麻痹症,手脚都伸不直,可看相算命忒准,反正没事,不如把郝山叫上,我们去找夏爪爪儿算一命,既可以游游山,分散一下注意力,又可以预示一下未来,指点迷津,免得整天闷闷不乐的,至少嘛,也可以给心灵一些安慰舍,舅舅舅妈,你们说行不行?如果行我叫郝山去租辆车子。”
郝山开着租来的海马车来到松山森林公园,一进大门,看见二龙抢宝的那个坝子里坐着一个老者,头发和双眉以及胡子全是银白色,鼻子下面的胡须修剪得很整齐,像一把厚厚的粉笔刷稳稳地粘在上嘴皮上,下巴上挂着七八寸长的白须好,像从象鼻子山下那个山洞里涌出的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闫三星说:“郝山,停一下,我看这个老家伙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有仙风道骨,恐怕是个高人,我下去问问他。”
郝山找了个宽敞处停下海马,两男两女两老两少一起向白须老头儿的摊子走去。当闫三星走到摊子前,那老头儿也把头抬起来看他,四目相对,都发了怔,原来他们是熟人。这老头儿以前是市党史办的编辑。名叫夏应吉,现在已经七十多岁了,闫三星在广电局搞新闻照相的时候,曾经和他一起搞过史料照片。虽然年纪有悬殊,但二人还比较合得来。
看着夏应吉面前摆着《周易》、《麻衣相术》和一些纸牌、竹筒筒里装的竹签等玩意儿,旁边还有一把算盘。闫三星忍不住说:“嘢,你老人家也赶起时髦来了嗦?现在而今眼目下,看相算命风靡松山,你收入不小吧?”
夏应吉以右手食指加于鼻子底下:“嘘小声点。”他压低声音说:“老弟。我退休后前几年我把夏氏家族的谱书续好了,现在闲着没事,在家里也是整天和老伴儿打嘴仗,出来摆个摊设个点混个心焦,再说了,好多大字不识一篓的人,不都在那里神吹鬼吹给人看相算命,而且生意还好得很,何况我过去也算是个笔杆子舍,读过四书五经。是个懂得点之乎者也矣焉哉的人舍,你老弟是知道的嘛。”
“我知道,我知道,那个时候你好不风光啊,周围几个县市的志、史写手都要向你求教,威望高得很啊!”闫三星不无奉承地说。
“开玩笑。开玩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我们这些人现在都过时了,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咦,你老弟不是来找人算命的吧?不过,我先说好,我是不会给熟悉我的人算这些的!”夏应吉捻了捻胡须笑着说。
“那是为什么呢?”闫三星问。
“天机不可泄露,不过,你要帮别人问一问。老朽还是乐意帮忙的,谁让我俩是老伙计呢?”夏应吉不自然地捋捋他的长胡须。
“帮别人问,问什么?”闫三星很感兴趣。
“问命问财问婚姻问前途,什么都可以,有求必应。”夏应吉笑呵呵地说。
“咋个问法呢?”闫三星有点儿发急。
“别慌嘛。你听我说,你只要把与你要帮的人相关的字写一个给我,我就可以推断出来他命运如何。”
“有这么神吗?”闫三星拿起一张纸片,信手在上面写了一个早晨的“晨”字,很神秘地双手递给夏应吉。
夏应吉接过纸片看了看,取出一张a4打字纸,在上面东画西画,画出几幅周易卦象,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卦象不错,卦象不错,这个‘晨’字,顶上一个日子,日子三横联通,卦经上叫上三联,厂字下面又有三横,卦经上称为下三联,一个上三联一个下三联,合成八大卦六十四分卦中的第一卦乾卦,长卦正值九五之爻,九五爻辞曰:飞龙在天,利见大人,象辞曰:飞龙在天,大人造也。因此,你要问的人在九五爻象上表明,尊贵的君子大有所为,大有造化,九五之爻居阳位,又处于上卦中位,可谓性相结合,所处得当,暗喻君子处世得当,事业如日中天。”
闫三星听得个似懂非懂,他对夏应吉说:“你能不能给我说通俗一点,或者用简单的几个字概括一下。”
夏应吉说:“‘飞龙在天,事业如日中天’,这十个字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我说老弟呀,这个人如果是你的亲戚朋友的话,你一定要和他处好关系哟,他会带携你的。”
闫怀燕半信半疑,觉得这老家伙说的有些名堂,他要求夏老头儿破例给他算一卦。
“我有言在先,我是不会破规矩的,你实在要算,请上去。”夏应吉用手指了指山顶,然后两手过肩,十指弯曲做爪子状:“他是我的本家弟弟,算得准。”
闫三星无奈,对郝山说:“既然夏先生谦虚,我们只好告辞,上山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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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三星心里还是不踏实。狗日的戴大年和霍明尚早不来迟不来,看到何伟力就要说个上安下落的时候,撅起他妈个屁股跑来了,害得老子没吃成定心汤丸,这心啦始终是癞蛤蟆吃豇豆——悬吊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