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人家光是敲打一下就完了?”张金河说,“张司长履历功勋,资格深厚,已经到了要外放升职的关口了。这时候他两次来沿海省,是什么意思呢?他是专业人员,到了地方,也只能去纪委。沿海省的纪委,现在是没合适的空缺,如果有人犯了大错,必须调职,对张司长不是很方便吗?”
虽然没有明言,不过谁都知道,这个有人就是刘书记,他是副省级,张司长是正厅级,离开中枢到地方惯例升一级,副省正好,“什么大错,我派人去搜查电视台怎么能算大错,走了正规流程,完全符合规范,而且还找到犯罪证据了,只不过封挡了而已。”
张金河笑而不语,目光朝着黄文斌的方向指了指,刘书记顺着张金河的目光过去,忽然身体发寒,他为了拉拢黄文斌,让黄文斌和张利华见了面,这可是严重违反了调查程序的。没人追究也就算了,张司长抓住这一点穷追猛打,还真可能被赶走。
“这……黄老板,我可真被你害死了。”刘书记说。
“不止这一单。”张金河说,“张利华在你手上,肯定已经审讯过拿到口供了吧,和张司长搞出来的版本肯定不同吧。这不是工作不力是什么?请着吃一顿饭,就算是六百万的饭,其实也没什么,顶过就是党内严重警告。可是加上那二十多万贿赂款,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刘书记浑身发冷,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大圈套里面,连忙请教,“那要怎么办?”
“很简单,扣住张利华。”张金河说,“绝对不要把人交出去,不论是张司长来要,还是检察院要求移交,绝对不把人交出去。不交出去张利华就没法子改口供,你就没有责任。一旦把人交了出去,为了少坐几年牢,人家想要张利华出什么口供,他就会出什么口供。”
“对!不能把人交出去。”刘书记想来想去,还是这个主意靠谱,“可我也不能无限期的把人扣着啊,总得有个解决办法。”可是要怎么解决呢?刘书记可没办法了。
“解决办法当然是有的。”张金河说,“就是把黑的变成白的,把有罪变成无罪。只要张利华无罪释放,张司长对你的指责就是无的放失。他花了这么大力气办的案子不能定罪,以后还有脸跑这儿耍威风吗?”
“这……这怎么可能呢,霍主席都上电视说话了,毛强主动承认受贿了,铁证如山啊。”刘书记说,“就算没有张利华的口供,证据链也很完整了。”
“当然可能,只要刘书记你配合,我很快就可以把案子翻过来。”张金河说,“我曾经三次进中纪委,有三次走出来,丝毫无损。那时候张司长还只是摇旗呐喊的小角色。刘老弟,不是我说,其他方面也许你比我强得多,可是怎么对付张司长,还是听我的吧。”
“这……好吧。”刘书记被张金河的资历说服了,身为省纪委的高官,他当然知道张金河的光荣事迹,“我会帮你的,但我不能违反组织规定,希望张主任谅解。”
让黄文斌见了张利华一面,已经闹得如此麻烦,再违反规定,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呢。再天真的人,在官场爬摸滚打几十年,也会变成人精,刘书记当然不会因为张金河的几句话,就把自己的前途压上去。
“当然不会让你做违反组织规定的事情。”张金河说,“正相反,我们是要遵循组织规定,拨乱反正,把被掩盖的事实大白于天下!现在,你先去办一件遵循组织规定的事。”
“什么事?”刘书记问。
“查抄**分子啊。”张金河说。
三言两语就取得了省纪委内一个实权副书记的支持,张金河却丝毫不以为意,马上继续行程。接下来的他就去省政协的家属院,找到了政协副主席霍仁杰。按照黄文斌的想法,霍仁杰现在肯定不会轻易出来见人,可是张金河一通电话,他立马就出来了。
“霍主席,你快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张金河再说了一次。